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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ber异客

类别:玄幻奇幻|字数:4W|作者:空付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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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ber异客
轮回,不是一个人的轮回,是历史,是种族的轮回......声色犬马,口腹之欲......一直都驱使着人类“进步”的原动力......饱腹之后的食物都是浪费......这些话语还有其他话像是诅咒般萦绕在我的脑海。我是这个世界的异 ...
《Cyber异客》最新章节(9个月前):

轮回,不是一个人的轮回,是历史,是种族的轮回......声色犬马,口腹之欲......一直都驱使着人类“进步”的原动力......饱腹之后的食物都是浪费......这些话语还有其他话像是诅咒般萦绕在我的脑海。我是这个世界的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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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苹果市。

这个位于海岸边的大都市是一个美好的城市,一个矛盾的城市。

其中最显著的一个特点就是在太阳落山后,一半的城市灯火辉煌,光线充斥每一个角落,房屋规整得像是积木;而另一半的城市则像有星星点点的萤火虫的灌木林,混乱的灯光中浅浅地看见房屋没有什么规划,就像胡乱生长的灌木。

两边毫不相干,又息息相关。

和无数跨过大洋、穿越无人荒漠来到这里的人一样,我和妹妹一开始就只看见绵延于海岸线上那繁华的一半城市。

那是多么的好看,我不知道要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心里面憋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小声对着妹妹呢喃了一句:“就好神圣啊。”小女孩努着嘴,死死看着前面。

严重超载的小船终于晃晃悠悠地停靠在海岸边上不起眼的一处,在蛇头一声声催促下,我牵着妹妹微微颤抖的小手,不自觉的猫着腰钻进下水道,即使他修得比我家乡车子通行的隧道还气派。

他们在下水道里面居然装上了带着雕花的装饰灯,这里甚至没有太多难闻的气味。

但事情往往只是最开始带着美好,带着希望。

我记得那时候,在埋头下去那短短的一瞬,我顺着不到我一半身高的妹妹的目光,看见一对兄妹穿着华丽的衣服,在海边华丽的秀场上唱着歌,灯光打在他们发亮的脸颊。

歌曲的调调很简单,很好听,是怎么唱来着呢?我现在是想不起来了。

一路上,蛇头不厌其烦地向我们推荐各种工作,向我们阐述着这个城邦领导者们的伟大,他们对我们这样的“小老鼠”进入城市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对我们找工作是宽宏大量的,对我们的到来容忍是城邦价值观的体现。

但是,我们不要去那一边,至少在被“邀请”前。

那要怎么样才能得到邀请呢?

走过城区中满是宣传画的围墙,上面无不画着有些夸张的人物,穿着用城邦旗帜做的紧身衣,喊着自己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的话。

诸如文明的灯塔,人类的领航员等等,那时候,我还深信不疑。

很快,在带着妹妹走进那间用爸爸妈妈命换来的公寓,我很快就在一脸讪笑的蛇头口中知道了他一路上说让我们快快去工作的原因。

高昂的电价让这一半的城市选择放弃了不必要的室外照明,高昂的生活成本让这里不养闲人。

至于楼下传来断断续续的枪声,蛇头瘪了瘪嘴,不以为意。

市长从这里“艰难”收取的微薄税收都用来维持他的私人安保团队了,至于老爷们给到这里的救助金,让他用来保证这边不“闹事”的钱,自然是进市长自己和老爷们的腰包。

市长拿的是三成。

这事,基本所有人都知道,但如果这里的人不“听话”,让市长的三成都没有了,那么市长为了堵住大家的嘴,隔天发放的免费食物也不会再有了。

......

(五年后)

我本想是和妹妹一起去了的,但我拿着妹妹的骨灰和她工作的那家高档得自己进去都不知道手应该放哪里的医院给妹妹做的意识备份,我还是不愿意接受妹妹死去的“事实”。

难过的情绪一时间裹挟着我,一时间占据了自己的所有生活。

在工厂连连出错的我不出意外的被带我老师傅给“放假”了,虽说现在工业产品基本上都是来自自动化生产的工厂产出的,但总有几个产品是需要人工来生产的,何况机器是需要维护的。

人有时候也比机器便宜。

仿佛一具行尸走肉,我在公寓一躺就是好几天,和妹妹的过往就像电影一般在自己的脑海里放映,她本就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了。

糖果、大房子、漂亮的衣服.......还有夜里面睡不着的时候和我在屋顶数着的那一颗颗星星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哥哥我想去那些星星上看看。”

是啊,我还可以完成妹妹的梦想,我捏着崭新的意识存贮硬盘。

起来洗了澡,自己对着镜子自己修剪了有点长的头发,我时隔多日终于出了门。到了汀玛公司往返双城的班车处,手里攥着的是我填好了自愿参加实验体的申请书后给我生成的临时通行证。

搭乘班车的地方,人着实不少,有人已经做了义体植入手术、有人估计参与了试药,满脸都是坑坑洼洼。

大概自己身旁的那个咬着甜甜圈的人和自己想的一样,这就是我们最快的赚钱方法了。

自己要送妹妹去那个地方,一定要。

就算是自己死无全尸。

不能找到、惩罚凶手的话,我就只能想办法让妹妹活下来,无论怎么样活下来。

.......

(三十天后)

等到亲自站在海边,才发现繁华的城市建筑占据的是所有的海岸线,看来穷人就算看海都不是自由的事情。公寓门口卖早餐的大爷下午晒太阳的时候还会有气无力地说:“啥时候这日光和空气总不会也收费吧。”

自己往来的两个片区是只由一座大桥连接,由一个双向的关口管控。

回去的时候,检查站安保人员甩着电击棍,长治久安的环境和夏天的热浪让最前面那个看着能有两米的大汉没有按照规定穿着全套的机甲,只是佩戴有双手的防护。

单独供能的手套在功率上没有受到影响,让他能耍得棍子摇出了残影。

只剩一只眼睛能用了,我看那人的相貌虽看不真切,但我确实是被放过了,没有丝毫停滞地通过了关口。

我猜是因为看到我从海岸边的实验室回来的,左边眼睛上还装着的治疗仪器,上面有着显著的汀玛公司的标志。

一般情况下,离开富人区回来的人都是被默认有小偷的倾向,不可能被这样放过的,至少都得被扫描一下。

大汉以一个极小的幅度摇了一下脑袋,就收回视线。

“啪”,他打开了通行栏。

海边的天气就是阴晴不定,风忽然就吹得我的帽衫紧紧贴在我身上,然后就是几滴雨,然后就是暴风夹带着雨水把我困在了关口旁边的广场中,自己经常接送妹妹的广场。

倾盆下来的雨水砸在地面上,撞击产生的雾气让我连眼前几米内摇曳的小树都看不真切。

一时半会回不去了,不知道为啥我能一眼就发现了几个对我虎视眈眈的帮派喽啰带有敌意眼神没有离开过我,应该是这眼球的原因吧,只记得那医生叽里咕噜介绍了一大堆。

我倒是不担心安全问题,带着公司标志的昂贵医疗仪器即使在这里治安最差的区也没人敢抢,但我也不敢让它有什么损伤,至少在它治疗完我左眼前,只能等雨停。

但雨势不减,手术后的疼痛开始奏效,雨水的声音激得我整个大脑都在疼。

城邦那边却没有被雨水影响,穹顶系统帮助城市收集了雨水,存贮下来的雨水会用作于城市绿化和清洁。

汀玛公司内部。

“数据收集的差不多了,这个实验体还蛮出色的。”

实验体的定位出现在3D悬空的虚拟地图内,橘色的小点闪烁,大屏幕上花花绿绿的数据,此起彼伏的线条都在描述我的身体状况。

“生命体征数值开始急剧下滑。预计存活时间,四十七分三十二秒,准备派出工作人员回收......”

回收部门的绿灯亮起,出勤的人员接下了任务。

汀玛公司的研发经理默默地站在检测员背后看着他井井有条地处理着刚刚植入完眼球实验体的后续事务。

一体化的通讯工作设备,一体化的虚拟工作台,这一套公司最新的产品,让工作效率提高了不少。

有着医学背景的产品经理划拨着屏幕上实验体的身体模型,已经完成了三次义体植入了,没有和其他实验体一样,在植入的过程中死亡,没有在植入后的排异反应中死亡,而是挺过了四肢替换和器官替换。

所以这次安排上了风险最大的眼球义体实验。

经理继续划拨着眼球的虚拟模型,根据实验数据调整着眼球的功能,过多的功能造成的大脑过载是造成实验体死亡的主要原因......而不是由于排异造成的二次伤害。

个体基因样本已经采集,血液也备样了不少......这一单已经基本结束了。

雨不减。

我感觉自己的状况不是很好了,头部的疼痛已经蔓延到自己都不能确定是头部的哪一块在痛。

眼睛,耳朵,鼻子和面颊......鼻孔中两股粘稠的液体止不住地流淌出来,面颊的肌肉不住地抽动......我要死了吗?

在风雨的嘈杂里面,大家都注意到身边有一个把自己裹得严实的人跪倒下来。帮派的混混们也见识多了这些实验体,现在是没有机会敲诈到实验赔付款,就悻悻地钻进了雨里离开。

“实验体生命体征消失了。”一条红色的横线出现,经理浅浅地嗯了一声,离开了监控室。

剩下的职员紧接着关闭了大屏幕,做着最后的记录封档工作。

......

沉重的呼吸响起,像是从溺水的状态下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面颊上几道血流的痕迹被时不时吹过来的雨水冲淡,深色衬衣领口被打湿了,一时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血水。

这里是?

我懵着,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这也确实不是自己的。

从跪坐的姿势艰难地恢复到站立,我靠着本能就发现左手的不适,肺部的不顺畅明显的脑袋疼痛和左眼的视力模糊。

应该是透过骨头的传递的声音吧,我颅内好像听到一阵阵机械调整的声音,几乎就是在一刹那,左手,硬质塑料为主体制造的义肢,在我的意识下几乎没有延迟地做出了捏手的动作,随着第一股氧气进肺,呼吸顺畅了,头部的疼痛消失了,刚刚植入的眼睛可以顺畅地上下滑动。

反而套着的治疗仪器让我很不适,我怎么知道这个是治疗仪?

兀的,风转向了,雨水泼洒在我的帽衫上,我的脸颊上。

我清楚地数出了雨水击打的次数、雨滴的大小和雨水的温度,甚至,这里面夹杂的凝结核,我也看得清清楚楚。

水顺着之前的血迹慢慢地滑落在我的“手”上,雨水在左手掌心滑过的触感和右手的没有差别......但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塑料的东西怎么会有了肌肤的触感。

大量的信息冲击着我的大脑,一时间我甚至觉得大脑有了些酸胀的感觉。

雨又大了一点,眼前全是断断续续的水帘,全是从地面上“砸”起水雾,可能是千篇一律的阴沉让周围的人都没有兴致做出任何远眺的动作。

只有我在看着周围。

有些寒意,但我全不冷,我松了松身上的衣服,身体呼吸的频率增加了,新陈代谢加快了,我甚至有点燥热。

雨好像没有要停止的意思,碳硅制的眼球开始运转,左、右、左、右地调整位置,这样我就能更清楚地透过层层雨水清楚地看见了,两个几乎一样的小树在一个频率上摇曳,我甚至能清楚地看见一只蚂蚁从前面那棵树被甩到后面那棵树上面。

恼人的雨声也越来越清晰,我起身深吸一口气,钻进雨水里,身体上冒出的白眼融入了雾气。

你说被带去另外一棵树上的蚂蚁可以找到他回家的路吗,我对自己问了这么一句,一句没前没后的话。

如记忆里一样,狭仄的独居公寓没多少空间摆放家具,抗排异的药物都只得堆满了床头。看着跨越了不同时期的瓶瓶罐罐,我现在还能回想起安装义体后疼得我死去活来的排异反应,但我其实也没有亲身经历过那时候的痛楚。

廉价的左手,属于中产家庭才能消费得起的人工肺,昂贵的军用左眼......我身体大大小小经历过了三次手术了,目标用户涉及广泛,但都不是我出的钱。

是啊,不然一个从福利院出来的小孩哪里有钱会去植入义体,对于他来说,参与厂商的实验,当一个“小白鼠”是一个不错的筹钱选择。

福利院?筹钱?两股记忆好像交织在一起了,哪一个是“我”的。

现在慢慢取下挂在脖子上的那个磁盘,握在手心,因为我的妹妹在那里面,我侧躺蜷缩成一团,这是我从福利院开始就习惯的睡姿。

衣物上的雨水都被蒸干了,这一夜,我和衣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