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非子没吭声,又过了一会儿才回她的话,“我在进行心卜。”
“还是和之前一样,什么都卜不出来。”镜非子话里隐隐透着点咬牙之感,“你是异数,想要卜出与你相关的实在是太难了。”
“我都不浪费我的心力去卜你了,而是围着你身边的人卜。”
“结果还是卜出来每次的结果都不同,道爷我是真想骂个娘。”
“我以前可是除我自己外,十卜十准的。”
“别卜了。”谢凤仪声音平静无波,“就算卜出又如何,也改变不了我要走进去。”
“若是卜出了不吉,只会徒惹烦恼,不若安心静待结果。”
“我这不是就想提前卜个心安么。”镜非子有点烦躁的将吹在风中乱舞的头发抓起来塞到道髻里,声音中也带着点发狠,“萧小姑娘,给我一滴你的血,道爷我就不信我卜不出来。”
“镜非子。”谢凤仪一听他这语气,就知道他又要拼命了,语声陡然严厉了些,“我们兄妹之前从不信三清与天道,我们信的是人定胜天。”
“即使是今时今日,见了你们诸多神鬼莫测的手段,我依然信人定胜天。”
“你们教门的掌令在你手中,你再不是一个山门中的闲散长老。”
“你肩上这时担着整座山门,乃至是道教的未来。”
“你以前作为闲散长老可以任性妄为,可以行事肆意,可以做事不计自身后果,性子一上来想拼命就真不要命。”
“但现在你不行,你身上多了责任在。”
谢凤仪不光声音里透着冷意,眼中也带着厉色,“你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不是三岁半,麻烦在发疯之前先想想你有没有足够的底气能撑着让你疯。”
萧长宁凝视着谢凤仪的侧脸,心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一起漫出来,成为了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谢凤仪一贯是张扬明媚的,做起事来天马行空,时常令人猜不到尾。
实则不是的,她做的每件事,再是看似神来一笔,难以捕捉痕迹。
其实心里都是有谱的,她敢做就能兜住底,或是知道兄长或是母亲能兜住。
但凡是超出她所能控制之外的,她从来都不去轻易胡来。
她嘴上蔑视着底线,实则骨子内比谁都守底线。
镜非子还没见过如此严厉的她,被她给劈头盖脸一顿训的半响说不出话来。
“谢姑娘说的极是,小师叔你这些年就是太过散漫了,日后还望小师叔改进些。”
澄阳子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三人之间短暂的沉默。
下一瞬,他们面前的一块大石自动朝一侧平移开,露出了山洞来。
“我进去了,你老老实实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许再瞎闹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