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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急转而下的战局164(1 / 1)

大战六天后,钱塘沟刘家军大营内,一场气氛比较低沉的高层军事会议正在进行,原因无他,大战后局势发展极度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先是战场上的情况不顺利,刘家军这边,凤城没有打下来。趁后金军大败、军心不稳之际,刘家军对凤城发起进攻,本来一切顺利,凤城内的乌木残部无力抵挡,但城破前突然下起了冬季难得一见大雨,率军进攻的刘海波无奈暂停攻势,大雨下了小半天后就转变成大雪,两日后得以再次攻城时,凤城西北方向的斥候发现后金军的援军来了,数千规模的骑兵!刘海波无奈再次暂停进攻,确认援军是五千规模的精锐骑兵后,刘海波率攻城的步兵主力退回钱塘沟大营。后金援军达到后并未发起阵地战,而是充分发挥骑兵优势,派出数股精锐骑兵绞杀刘家军斥候,及正在组织汉族、鲜族百姓撤退的小股刘家军部队,刘家军士兵在这种小规模骑兵冲突中没占到便宜,算起来从攻击凤城开始,损失了四百多士兵,其中阵亡的就有两百多,却没获得多少后金军士兵首级。

东江镇这边,陈继盛也趁后金军大败后接连发起攻势,一开始两天后金军主动收缩,连庄河这样大型军堡面对东江镇军进攻时都主动放弃了,可昨天陈继盛集中了八千精锐攻击金州时遭到大败,损失了三千余士兵后退守旅顺堡,今天再次传来消息,昨夜守庄河的东江镇军遭遇后金军夜袭,大败,守军几乎全末!

对宏科泰的审讯也不顺利,宏科泰被俘虏后心存死志,他本是“胸怀大志”之人,一直认为自己属于“怀才不遇”的那种情况,他本以为自己会溺水而亡,不曾想被俘了,清醒、确认自己被俘后,就一直想自杀,要不是一直有人看管,真有可能被自杀成功。面对这种心存死志的人,审讯是很困难的。

赵俊杰代表刘家军、尹孝禀代表仁祖、刘伟亮代表明军三方一同对宏科泰进行了审讯,结果面对的是无尽的沉默,后来在刘伟亮的建议下开始用刑,但也没产生效果,面对只求一死的宏科泰,参与审讯的人为难了,主张用刑的刘伟亮也没敢继续加大刑罚力度,宏科泰毕竟是阿敏的长子,要是酷刑致死有些说不过去,最终还是要交给“大人物”们去做最终判决的,于是宏科泰的审讯暂停了,想通过撬开他的嘴来获取后金军情报的想法也落空了。

关于军功奖赏的问题,也有新的变化。仁祖这边到没有质疑战果的真实性,毕竟有尹孝禀、李尚株两人在刘家军中“监军”,很快仁祖派了一个亲信太监送来了嘉奖,主将刘天佑从镇北大将军升为镇北大元帅!其余参战将领均官升一级,有大功的将士在具体军功申报后另行嘉奖!一次性下发赏银五万两,并粮草、军械若干!但对刘天佑申请通过官军采购渠道补充火器、弹药的公文却没有批复,面对刘天佑的讯问式,来送嘉奖文书的金公公只是哭穷,说这五万两还是仁祖的私房钱,国库里早就亏空没有多余的银子了。

相较于朝鲜仁祖这边对战果的肯定,明朝那边则充满了质疑,最新的消息是登莱巡抚谢琏派人来核验后金军首级,不日即到!后续的一切事宜都要等首级核验完毕再说。

这次会议的参会人员较少,只有刘家军的几位嫡系高层将领,刘天佑介绍完基本情况后让大家发言。刘海波率先开口,他对军功啥的兴趣不大,直接从军事角度发言:“后金军增兵的速度比我们预判的要快,增兵的规模也比预判中的要大,目前的战场态势又回到开战前的状态了,后金军应该会吸取宏科泰战败的教训,在没有绝对的兵力优势前不会轻易发起决战,要用骑兵的机动优势跟我们打运动战了,这种运动式的消耗战我们打不起,而且钱塘沟大营毕竟离海边有点远,一旦后金继续有大股援军过来,将我们困在此处的话,就被动了。”

李庆生支持了刘海波的观点:“确实如此,我军在钱塘沟构筑大营的作战目标已然达成,现在态势有变,山海关到锦州一线的明军没有给予后金军足够的压力,让后金军有大举增兵东线的能力,而且东江镇军队正面作战的能力比预期弱一些,牵制后金军的能力有限,这种情况下我军重兵集结在钱塘沟这个位置有些凶险。”

刘天佑点点头道:“局势确实有恶化的趋势,你们能意识到风险这是非常好的!如果判定战局发展超出我部能力之外,保存实力是首选,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提前撤退不可取。”

赵俊杰顺着刘天佑的意思接话道:“撤军与否取决于来援后金军的规模,如何判断后金军的规模和作战意图主要有两方面,一是情报线提供核心情报,二是骑兵斥候的侦查。情报方面目前面临的困难不小,刘爱塔判金归明后后金内部强化了内部细作的排查,加上我军在这方面根基较浅,情报来源很少,主要情报只能来源于东江镇方面提供,目前还没有获得较有效的情报,所以我们要加强骑兵斥候的侦查。”说完看向赵志刚,示意他对斥候侦查方面的事宜发表一些看法。

赵志刚道:“目前我军的斥候侦查主要由孔有德部、毛承祚部骑兵完成,这几位对辽东地区的地形非常熟悉,尤其是耿仲明,从前期作战的情况来看,我觉得斥候是发挥了不错的作用。不过现在面临了新问题,后金军的援军换了战法,极大程度上加大了百骑级别的巡逻,这次来的增援骑兵比较精锐,小规模冲突中我们没占到便宜。如果对方保持如此高频率的作战方式,会很大程度上压迫我军斥候的侦查范围,如果我们组织相当规模的骑兵与之硬憾的话,会正中后金军下怀,损失恐怕会很大。”

刘天佑听后皱了皱眉头,打断道:“参谋部早给出了我军从大营撤退到海边所需时间,这个时间是生命线,我们的警戒部队一定要确保这个时间!而且是不惜伤亡的确保这道生命线!对于骑兵而言,我们要摆正心态正视与后金骑兵的差距,根据前期的作战情况看,我们的骑兵在骑射方面确实是不如后金军,但在摆开阵势对冲、对砍的作战方式下并不弱于后金军,而且这种作战方式更容易发挥出我们装备精良的优势!所以我们既要正视差距,也不要盲目弱化自己,也要看到自己的优势!对于地形熟悉程度而言,原东江镇的骑兵有天然的优势,但不能过度使用,这些兵都是宝贝,参谋部理一个方案,斥候任务要协同执行,以老带新!”

刘天佑接着道:“我知道咱们组建起这么多骑兵很不容易,你们训练的也很辛苦,不过既然拉出来进行作战了,就不能害怕伤亡。从整体的作战思路上来说,我们不主动拿骑兵去跟后金军打消耗战,但在局部必要的情况下,也要不惧伤亡的完成规定的作战任务!见过血的兵才能成长!有实战能力的军队才是精锐之师!”

赵志刚站起来拱手领命,他全程参与了骑兵大队的组建,知道过程的艰辛,知道养出这么多骑兵花费了多少钱,此次大军出征后金前不止刘家军内部有人舍不得这支骑兵,他自己也有些不舍,现在听到刘天佑的话后也是猛然点醒!

刘天佑见状接着道:“虽然后金军的援军看似来势汹汹,但也无须过度紧张,我们展露出一仗吃掉近八千的后金女真兵的能力后,后金军在没有绝对的军力优势前是不会再同我部决战的,或者说在皇太极所率的后金军精锐回来前都不会再跟我们打类似的决战,因为他们比我们更怕大规模的人员战损,从这次后金军敢深入明京畿地区来看,皇太极所图甚大,但他们最大的问题就是女真人口太少,要是留守沈阳的阿敏在跟我们这么一个家族性质的武装作战中损失大量女真人口的话,你们说皇太极回来后会不会直接砍了阿敏?阿敏是聪明人!”

刘海波、赵俊杰最先明白了刘天佑的话,刘海波率先开口道:“我们可以摆出一副速战速决的姿态来测试一下,看看他们是真想打还是只是虚张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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