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两人飞快地对孕期相关的事宜进行了商议,最后敲定温清纶暂时搬到季司游这里,一是方便季司游照顾他,二也是为温清纶备考博士提供一个较好的学习环境。
温清纶读研期间的成绩依旧优异,但与本科时“高绩点代表一切”不同,大学在培养研究生时更加注重其的学术素养,而最具有话语权的考核官便是导师本人——由于温清纶时常简单粗暴地拒绝沦为无良导师的打工狗,惹恼了自己那位“老板”,所以T大直博的名额顺理成章地与他无缘。
这倒是没让温清纶如何闷闷不乐,他本硕读的都是一个专业,近来也有了心思想要跨跨专业尝试输入新鲜的知识养分。况且齐玉堂比他还惨,替“老板”闷声干了一堆数不清的事情,不仅要帮着给本科生代课,还得时不时去帮忙接一下导师家的小孙子,结果直博照样是他拿不到参加名额的学阀们的游戏。
齐玉堂也便成了温清纶的难兄难弟,两人一拍即合,都信心满满地准备跨考T大的社会学大类,只是齐玉堂打算走一步看一步,温清纶倒是一早就决定要往“b性·学”努力,研究社会角度下的也研究beta视界中的社会。
关于到季司游家暂住这件事,温清纶在二人达成共识后拿出了一张银行卡:“你这房子房租加水电什么的费用直接对半划分,我和你各负担一半。”
“好,”季司游毫无置喙地收下了那张银行卡,“但我想把这部分钱作为小朋友长大以后游学的启动金。”
温清纶识破他的小心思:“我只是怀孕,我还没傻,你不用顾忌我有没有钱这件事,该从里面划多少钱就划多少……不过,你说的‘游学’的启动金,我倒是觉得可以准备起来。”
季司游手指敲敲沙发,进入角色比温清纶还快:“关于何时开户、到底要按什么频率往户头里存钱、一次存多少钱以及存到小朋友多大为止,我们可以晚些时候开个家庭会议。”
温清纶被那个“家庭会议”说得短暂地一懵,差点就条件反射地骂骂咧咧回去了:“是‘商务会议’,咱俩算两家。”
“如果只有我们两人,那当然可以用‘商务会议’来指代,”季司游示意温清纶自己看看肚里的小崽,“但是小朋友还在呢,你别忘记尊重ta的参与权——还有,我觉得ta会很不高兴自己的两位家长像处理公事一样对待自己。”
温清纶驳斥不是,赞同也不是:……
温清纶决定勉强听一下季司游的建议:“那行,‘家庭会议’就‘家庭会议’……我觉得不如找专门的理财顾问购置一份合适的方案。”
季司游颔首:“可以,一切均可商量。”他看了看表,委婉地中断了聊天,“你要和我一起去收拾东西吗?现在去的话,回来的时候正好能赶上做晚饭。”
他指的是去T大收拾温清纶留在宿舍里的行李的事情,昨晚上温清纶决定搬过来之后季司游就主动提了出来,考虑到整个T大此前对温清纶怀孕这件事的过分关注,两人都默契地选择了不让温清纶本人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校园内。
“我暂时先不回去,”温清纶摇摇头,问季司游,“你能把你的电脑借我用一下吗,我整理一点资料。”
季司游带着他走进书房,打开了里头摆着的台式机:“没有密码,你随便用。”
“那有没有什么机密?套取了能卖一个亿的那种。”温清纶和他开玩笑。
“那可能只有电脑里和我有关的桃色视频能有潜力发展成你嘴里‘卖一个亿’的机密了。”
“……”温清纶认真地建议他,“季司游你好好一个人为什么长了一张嘴呢?真的考虑去纠正一下你的不着调好吗?”
季司游严词拒绝:“不要,因为这种限时特供为我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快乐,矫枉过正只会让我流失生命力。
温清纶:……心好累,点烟
“好了,我走了你一个人能搞定小朋友吗?”
“不就孕个吐?”温清纶不屑一顾,“能比我跑全马还难受?”
季司游一看他自信就知道大事不妙:“厨房里有刚买的百香果,蜂蜜就在第一层橱柜里,记得只能用温水——”
温清纶推他:“知道了,大律师,赶紧去吧,麻烦你了啊!”
季司游任由他把自己一路推到门口:“你要用电脑是为了准备男科医院那件事?”
肩膀上的力道一松,季司游听到温清纶的声音坚定:“嗯,我毕竟是和接头的人亲自打过交道的,又进过医院里面,掌握的信息怎么说也比一般人多一点。”
季司游转过身,严肃地看着他:“我知道根本不可能阻止你去做这件事,所以我希望你能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好吗?”
光线追赶尘粒打着旋,倾洒到地板上那两道一高一矮的身影上,像是半空中有什么在溶解中。
良久之后,一半脸庞藏在阴影中的温清纶音色干哑地开口:“好。”
·
T大研究生宿舍楼某层某室。
齐玉堂正气若游丝地坐在电脑前,他很想一头撞死在屏幕上,否则那一堆蝌蚪一样的密密麻麻的小字下一秒就能从里头钻出来要了他的命!
为什么要帮导师打工!还是无偿的!!
打工就打工吧,凭什么还要帮导师上小学的孙子写评选“市优秀少先队员”的作文?!
简直就没有没有人权!
齐玉堂气得一把撂了手里的鼠标,鼠标“啪”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齐玉堂静默了2秒,随即就悔不当初地干嚎着赶紧把鼠标尸体给捧起来,试图抢救一下自己为数不多的奢侈家当。
呜呜呜,好想大清纯呜呜呜,齐玉堂内心哀嚎,要是温清纶这炮仗在,绝对在他们的地中海导师刚张开嘴的时候就已经把人家的嘴皮拿502给封上了,还是坚决不准漏风的那种,不然温清纶还要跟搞防水层一样继续糊一层。
齐玉堂幽怨地蹲在地上:“温清纶你丫的为什么还不回来,是不是被那个a把魂都给钩没了?”
“矮老油”睡得正香,被他一搅,哼哼唧唧地说道:“a多好……肩宽腿长公狗腰……说不定还有鲨鱼线嘿嘿嘿……”
听上去,似乎在梦里都要流口水了。
齐玉堂愤愤:“庸俗!”
话音刚落,他们宿舍门就被敲响了,外头甚至还由远及近地传来被刻意压低的闹哄哄声。
“谁啊?”齐玉堂恹恹不似活人地答了一声,随后他一个激灵,当即从地上跳了起来,哪里还有半点要死不活的样子,“清纯?!清纯是你吗清纯?!!”
他冲过去开门,床板上的“矮老油”一骨碌坐起身:“我操,狂徒来了?哪儿呢!”
门甫一打开,不待看清外头的景象,齐玉堂就热泪盈眶地朝前面扑过去:“清纯!呜呜呜!”
谁知对方眼疾手快地往旁边一躲,齐玉堂扑棱着两条腿往墙壁栽过去。
楼道里假装路过、实际上挤做一堆看热闹的兄弟们齐齐骚动起来。
眼瞅着他脑门就要亲上水泥,后颈的衣服被一拽——齐玉堂立刻被卡住了命运的咽喉,“呃”一声飚出了泪花。
“抱歉。”
齐玉堂被人松开,看清楚面前站的正是把温清纶勾得“魂都没了”的那个a,他更哀怨了:“是你啊。”
语气如泣如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T大又出了个被a狠狠渣了的
“你们宿舍里还有其他人吗?”
齐玉堂:“还有一个正在床上。”
季司游扫了一圈周围端着手机拍摄的人,没搭理,径直进了宿舍:“我来帮他收一下东西,劳烦你告诉他的床位。”
屋里的“矮老油”顿时不敢睡了,被子裹得死紧,生怕自己的清白因为这个“闯”进来的alpha而平白没了。
“抱歉,因为温清纶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只能我来了,不好意思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困扰。”季司游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咳了一声,背过身去。
“矮老油”从床帘缝里偷窥了一眼季司游,立刻夹着嗓子道:“啊哈哈哈哈没事的呢……”
“……”齐玉堂不想搭理这个见色忘友的人,叉着腿坐在椅子上监视季司游的一举一动,“我们家温清纶呢?”
季司游手上动作不停,继续往温清纶的行李箱里塞当季的衣服,嘴里答道:“他在我家挺好的。”
齐玉堂:……为什么感觉到了一丝丝敌意啊喂!
围观了几分钟无聊的整理,齐玉堂再度开口:“渣男。”
一旁正在被窝里上BBS给大家伙直播的“矮老油”一僵,随后立刻狠狠敲下一行字——“最新!wql亲友大骂那个alpha是渣男!”
为什么没有带alpha季司游本人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