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凉菁：“有会要开，结束很晚。”
孙迦柔：“没关系的，我可以等。”
董凉菁脚步一顿，侧头看她：“迦柔，你喜欢我吗？”
闻言，孙迦柔脸颊很快浮起粉意。
不需要对方回答，董凉菁便明白了。
她斟酌着，尽量不去伤害到眼前人：“可是迦柔，我现在并不想考虑婚姻。”
孙迦柔的神色显而易见有些黯淡：“菁菁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不赞同长辈们所谓的联姻，一个集团的发展从长远来看，还是需要自身的努力和成长，而不是靠走捷径去实现，那样的成功算不得磊落。”董凉菁温声说，“你是个很好的女孩，但很抱歉迦柔，我从始至终都不准备考虑这件事。”
孙迦柔眼底蓄起水意：“所以，菁菁姐最近不想见我，就是因为你不想和我联姻吗？”
虽然不完全如此，但也没有必要解释太清楚。
董凉菁无可无不可点头，算是应下了她的猜疑。
孙迦柔抿了抿唇：“没关系，我可以等，姐姐什么时候考虑婚姻，我随时都可以的。”
董凉菁微微愣神，对方便主动靠过来，环住她轻轻抱了一下。
“我不会给姐姐添麻烦的。”孙迦柔含情脉脉地说。
董凉菁若有所察抬头，和不远处抱臂而立的柳姒瑶对上视线。
对方神色平静，好似对眼前事根本不在意。
董凉菁吓了一跳，下意识推开孙迦柔。
这个动作不经大脑，导致她没有收住力度，孙迦柔惊呼一声摔进了水池。
董凉菁又被吓了一次，冰冷的水溅在她皮肤上，令她忍不住瑟缩一瞬。
刺骨的河水，后颈的钝痛，松开的银钗。
董凉菁痛苦地捂住头，有些无法呼吸。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脸色倏地苍白起来。
孙迦柔会游泳，好在水池不算深，她稍作努力便回到了陆地上。
只不过因为刚才的动静，不少人被吸引了过来。
孙迦柔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狼狈而窘迫。
“暂时先披一下吧。”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礼湘将自己的外套递过去。
她本是看到了董凉菁，想要过来闲聊，不料遇到这样的事，而后者看起来状态又不算好，只能自己充当英雄。
“董总，你没事吧？”安抚好美人，礼湘回头去看董凉菁。
董凉菁耳鸣着，听不到她的声音，耳畔只有河水翻滚的哗啦声。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后颈隐约作痛，腰侧也开始微微颤着。
没有记忆的时候，她便格外畏水，洗澡也只站立冲澡，从不会泡澡，更别提靠近池塘小溪。
董凉菁从崖边跳下去时并没有丝毫的犹豫，可在河水中浸泡着，想到柳姒瑶会不想看到她，便忽然有些不甘于就这样死去。
然而到底命运使然，她没能挣脱得开水草，她们也没能挣脱得开命运的安排。
也幸好，她们能重逢。
董凉菁眼前出现些许光斑，她摇了摇头，努力驱散这些东西。
然而或许是那寒冷的池水勾起她的回忆，令她短暂有些无法自拔。
她身形颤了颤，紧接着便被人稳稳托住。
熟悉而陌生的气息传来，柳姒瑶的声音响起：“她状态不好你看不见？愣着干嘛，快去叫医生啊。”
董凉菁仿佛得到了救赎的罪人，她眷恋地靠在对方肩头，没有挣扎。
恍惚中，似乎听到对方轻叹一声。
这样大型的聚会场合，自然不会缺临时医生，很快礼湘便带着人赶来。
她们就近找了个空房间，医生给董凉菁看过后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大问题，可能是受到了惊吓有些缓不过劲来，好好休息一会就可以了。”
医生离开后，柳姒瑶将董凉菁往沙发上放了放。
后者意识已经不算清醒，似有所感，紧紧抓住她的衣摆不松开。
柳姒瑶冷着脸掰开她的手指，把已经变皱的衣服解救出来。
“就当是还你前几天的一抱好了，现在两不相欠，谁都别再记在心里。”柳姒瑶低声呢喃着。
她目光落在沙发上的人脸上，对方很瘦，和上一世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但仍是肉眼可见的疲倦。
董凉菁一直都是如此，不知道总是在为什么而忙碌着。
柳姒瑶之前觉得自己足够懂她，可到了最后却觉得自己似乎真的看错了人。
然而现在回看，似乎又有什么端倪冒出头来，令她变得不那么笃定。
但不论如何，她现在对董凉菁都只想保持稳定的冷静心态。
——除了那天，对方突如其来的告白。
董凉菁不知道的是，那天关上门后，
她几乎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