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柳正趴在桌子上整理着最近南宁的行程,就听到卧室里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坠地声。
连忙起身打开门,就见到南宁正撑着上半身,脸色有些苍白,眼神愣愣地看着掌心。
刘柳定睛一看,却发现在她白嫩的手掌中,一道血痕横亘其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的天,南宁姐,你这是干什么了?”刘柳一脸惊悚地上前,连忙握着她的手掌查看。
南宁也没有闪躲,摊开手掌任由刘柳查看。
声音平静地解释:“我想喝水,杯子摔在地面上……破了,我想捡起来,不小心划到了。”
刘柳没想到她就这么一会没看住,南宁就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养成的纤细白嫩的手掌,此刻一道三厘米长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
刘柳心疼得险些掉下眼泪来:“你别动,我去给你买点药来,剩下的碎片一会我过来收拾。”
南宁伸出另一只手拉住她,轻声说:“客厅电视下的抽屉里有药箱。”
那是宋晚倦准备的,里面各种感冒药、伤药,应有尽有。
听罢,刘柳连忙转身来到客厅取药。
南宁的视线重新落回右手,手指握了握,牵扯到掌心。
所谓的痛,原是一种快感。
眼眶盈出一滴泪,落在手心,冲淡了原本鲜红的血液,不疼不痒的。
南宁纤细的手指条件反射地缩了下,然后低着头说:“谢谢你。”
刘柳看着止住的血迹,松了口气,无奈地说:“南宁姐,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倒是你,如果不是今天我刚好在,依你的性子估计连药都懒得上吧。”
刘柳说的话不是没有依据,在她当助理的这些日子,如果不是她照看得紧,南宁能随时给她自己弄出一身莫名其妙的伤来。
还是那种懒得告诉她、自己也懒得管的那种。
南宁长睫挑起一抹晨曦,轻盈柔软,遮住了瞳仁,只能听到安静的声音:“我以后会注意的,先别告诉她。”
“她”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刘柳没有多想,只当南宁是害怕宋晚倦担心。
然而伤口哪里是那么容易隐藏的,尤其是在手心这么显眼的位置。
晚饭时,南宁赖在床上不愿起身,反常的行为让宋晚倦看出了些许端倪。
幸好手心有创可贴挡着,宋晚倦也不能撕开确认。
于是方便了南宁仗着此随口胡诌:“就是不小心碰到了桌角,一小道口子,不想让你担心。”
宋晚倦的神色说不上好看,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不置一言。
她的五官生得深邃,尤其是眼睛,不作表情的时候,被眉峰一压,便显得有些让人敬而远之。
偏偏这么看着南宁,眸中便只装了她一个人,沉默而幽深。
南宁便在这样的目光下逐渐败下阵来。
单薄的指尖发凉,她逃避似的捏了下,想要借此掩饰涌上的血气。
骗得了不知情的刘柳,却遮不住对自己了若指掌的宋晚倦。
当时杯子落地,明明是柔软的毛绒地毯,却不知怎么地便碎了。
玻璃碎片沾着水,在阳光下熠熠闪光,宛若上好的琉璃。
她一时便被这漂亮的玻璃惹了眼,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握在了手心里。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因为它真的太漂亮了。”
南宁越解释越觉得自己的理由实在是荒谬,越说越没底气,直到最后只能在宋晚倦的眼睛里消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