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几乎都是应无言做的,她这么做无异于抢了应无言的活,虽然同为司农寺办事,可里面的门道也还是有的。哪怕此活计会很幸苦,可没跟应无言打一声招呼就接了这事,他心中应该会不舒坦。
“陈少卿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了,我也同意了,你不必有顾虑,你接下此活也算是尽你所长了。”徐师川道。
温善略一沉思,虽说她无心争权夺势,可这的确是她的份内之事,她若不应下便要拂了上司的面子,日后也讨不着好。至于应无言那儿,兴许下回他们就不找她了呢?于是应下。
温善离去后,陈适才道:“后生可畏。”
包括徐师川在内的三人在温善被调入司农寺时都有些不满,司农寺因过于重要,要处理的事务也多,所以所有的官吏都不准许外借。温善身为女子,能力是其一,身体精神是否能适应司农寺公务的强度又是他们质疑的地方。
不过经过这三个月的观察,温善鲜少告假不说,连交代的公务也尽职尽责地完成,哪怕总是让她去跑腿,也任劳任怨。连一开始因为她的性别而与之保持距离的韩子戊也改了观,这回陈适让她干了应无言做的事情,他虽不希望她会被应无言给埋怨上,不过若是放着她的能力不去发挥,那便太遗憾了。
温善接下任务后没多久消息便传到了应无言的耳中,他虽然没说什么,可接下来的半日都沉着脸色,见了温善也不再打招呼。温善感觉他都快成第二个杨杰了,总是阴阳怪气导致判事院的气氛都十分怪异。
散衙后应无言几人早早地走了,还当着温善的面相约去喝酒,仿佛故意孤立温善一般。钟万里不想跟着与温善闹僵,只能向温善发出邀请。不过温善可没那么没眼力劲,婉拒了他们也算是给了各自下台的机会。
他们走后判事院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温善坐了会儿,心中的烦闷依旧是不解,只好起身去散散心。便厅之后便有一大片种着花草的园林,东边一隅是值班官吏居住的东舍,园林中间有一所空置下来的楼阁,西边则是官奴婢、低级杂役的住处。
洛阳城人多房屋少,所以跟温善前世的一线城市一样房价十分贵,许多八-九品的官员和不入流的小吏租不起洛阳城的房屋的则可以住在廨舍里,不过若是有妻儿子女的还是得在外郭城租住房屋。
温善心中还想着要如何处理与同僚的关系,便忽然听见空置下来的楼阁处传来了一声娇叱。在四周都是及腰的灌木丛以及稀疏的几棵银杏树,周围都无人,所以温善断定声音是从楼阁的墙拐角处传来的。
虽说此处环境清幽,不过除了打理园林景致的官奴婢外,平日里只有处理公务累了的官员过来走动一下,而散衙之后却基本上不会有人过来了。
“莫非是在偷情?”温善不纯地想到。
“你松手!”又是那熟悉的女声,不过比起之前似乎更加焦虑和恼怒。
“你别喊这么大声嘛!”男人粗糙的嗓音回应道,“虽说这会儿也不会有别人来了,可要是有人经过,你这么大声不就让人知道这事了吗?若是传了出去,丢脸的也只会是你知道吗?!”
“你无耻!”怒斥之后是清脆的巴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