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务员只得出声:“麻烦您引导好您的小孙子,这里是公共场所,不要影响到大家。”
面对众人的指责和施压,老太太也恼火起来,她冲乘务员愤怒地吼道:“他要哭我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堵住他的嘴!!!”
周围的人再次议论起来,话里话外都在批评老太太没素质,不讲理,太惯着孩子了。
老太太听了,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接着,一巴掌扇在了小男孩的脸上。
瞧着被打耳光的小男孩哭得撕心裂肺,乘务员也吓了一跳,为避免事态发展严重,她快速抱起小男孩走开了。
老太太不放心乘务员,马上就追了过去。
这下车厢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许苏然下意识转头去看温以清,见这人朝自己比了个大拇指,她无声笑了笑。
“姐姐,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机?我想给我妈妈打个电话。”小女孩轻轻拉了下许苏然的衣袖。
“可以。”许苏然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递给了她。
电话接通后,小女孩祈求道:“妈妈,我今晚能不能住在你那?”
那边应该是拒绝了,因为小女孩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失落。
“姐姐,谢谢你的手机。”小女孩脸上挂着一抹苦笑。
许苏然温柔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发,悄悄问道:“你今晚跟你奶奶回去,会挨打吗?”
“会。”小女孩语气肯定。
许苏然心底忽地涌出一丝歉疚。
“不关姐姐的事,”小女孩似乎看出了许苏然的不自在,她低声解释着,“即使平时不犯错,只要奶奶心情不好,她也会找别的理由骂我或者打我。”
“她为什么这样对你?”
“我也不清楚……以前就经常这样,最近因为妈妈要和爸爸离婚,奶奶就更加讨厌我了。”
许苏然听后,轻轻揽了一下小女孩的肩膀。
沉思片刻,她又用自己的手机给小女孩的妈妈打了一个电话。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沟通,最后她终于说服了对方。
“你说得对,我不能那么自私,在自己经历了不幸的婚姻后,又让我的女儿遭受不幸的童年,”女人说话的音调里隐隐含着哭腔,“我不会一错再错了,就算以后的日子再难再苦,我也会努力争取到凤儿的抚养权,好好照顾她。”
通过这通电话许苏然也了解到,女人早几年就提过离婚,但父母因为嫌这事丢人,就一直不同意,后来那包工头的丈夫再次出轨,鬼混期间还各种家暴她,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娘家那边才松了口,但也有条件,就是不准她要那俩孩子,不然带着拖油瓶不好改嫁。女人做家庭主妇多年,没有工作,更没有收入,她需要娘家的支持,权衡之下只得选择听从父母的安排……好在现在及时醒悟过来了。
当小女孩知道妈妈要接她回去住时,简直高兴坏了,兴奋之余,她搂着许苏然,用力亲了一口。
许苏然略略有些不好意思,她揉了揉鼻尖,瞧向温以清。
温以清笑着走过来,弯腰凑近她:“许苏然,你好厉害。”
不待许苏然有所反应,温以清就拿着两人的杯子去接热水了。
许苏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耳,感觉那里有点痒。
等老太太回来后,小女孩就忙不迭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凤妮子!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你要是敢跟那个贱女人走!你以后就别想再进我们程家的门!”老太太一脸凶相,把小女孩吓得浑身一激灵。
尽管很害怕,但小女孩还是绷紧脸维护道:“不许你骂妈妈!”
老太太眉头一拧,就要咬牙过来拎起小女孩打,那小男孩看见了还在后面拍手叫好。
“你想干什么?”许苏然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抓住了老太太的胳膊,“打人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她是我孙女!我就是打死她,那也是我们程家自己的家事!轮不到你在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老太太暴跳如雷,唾沫横飞。
周围的乘客都看不下去,纷纷拿出手机,说老太太要是敢动手打人,他们就报警。
许是怕了,许是有所忌惮,最后那老太太耍了一会赖,就扯着孙子灰溜溜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到了津皖的高铁站,许苏然一路护着小女孩下了车。
老太太在她们身后呸了一声,一口痰直接吐在地上:“不过是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还是个累赘!拖油瓶!没良心的白眼狼!你就跟那死娘走吧!再也别回来了!”
“积点口德吧,”不等许苏然发作,温以清就冷着脸开了口,“您活那么大岁数,应该听过那句老话吧?老人无德,底下无福。”
“好你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老太太气得想上前理论,又被困得打瞌睡的小男孩拉住了手,让她背着自己。
“别搭理她了,和这种人说话,简直是浪费口舌。”许苏然用肘碰了碰温以清。
温以清嗯了声,继续拉着行李往前走。
俩人把小女孩送到女人手上,在接受完女人车轱辘话的谢意后,便打车去了提前订好的酒店。
办理好入住已经是凌晨四点,她俩房间相邻,一左一右。
许苏然把其中的一张房卡递给温以清:“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不着急等吃了午饭,咱们再去津皖大学报到。”
“许苏然。”温以清忽地侧过身喊住了她。
许苏然插门卡的动作一顿:“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和你说一声,我觉得你人很好。”
许苏然自恋地挑了挑眉:“还真是巧了,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温以清低下头,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