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可否认的,这是阎城枫在他的人生中,第一次产生了无法把控一件事情的感觉。
“感受到了吗?”他听到甄宁轻轻地问,“这就是生理的本能,一点点的信息素,一点点的触碰,就会带来这样的感受。”
“煎熬,饥渴,很陌生,是吧?”
他望着阎城枫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不使用抑制剂,在发情期临近的时候,我的信息素就会不受控制地外逸,就像你现在感受到的这样,它会告诉你,你的身旁有个omega,而他现在非常需要被一个alpha标记。”
甄宁移开了视线。
同时他也停止了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走廊里的窗户是大开着的,一阵冷风吹了进来,酸杏味一点一点地散开,逐渐在空中被缓慢地稀释开来。
但阎城枫依旧保持着一个高度僵硬的状态,他喘息着,近乎是茫然地望着甄宁的侧脸。
“对于训练室里的每一个alpha而言,只要和我在一起训练一天,都会有被带有这样讯息的信息素影响到的风险。”甄宁说,“当然,如果这种事情在训练的时候发生,其实还不算是最糟糕的情况。”
“如果是在赛场上呢?”他问,“我就坐在你的旁边,让你以你现在这样的状态去打一场比赛,你愿意吗?”
“而且发情期的时间始终都不是固定的,如果我在比赛临近的时间遇到了发情期,我又该怎么办呢?”
甄宁问:“我自己又要如何克制这样的生理本能,克服想要被一个alpha标记的渴望,去打好即将到来的那一场比赛呢?”
酸甜的果香在空中散得极快,只留下了后调之中那一点微不可察的苦涩,阎城枫的喉结动了一下。
“你看,”他听到甄宁说,“我没有选择了。”
“……所以你想出的办法,就是鲁莽地高频率使用日抛抑制剂。”
阎城枫终于勉强地开了口,努力压抑住声线之中的颤抖,故作镇定地反问道:“不论你是否真的需要这么频繁地注射,你觉得只要用抑制剂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就可以解决一切的问题,哪怕自己的身体最后被消耗到出了毛病,也无所谓是吗?”
甄宁的侧颜是安静的,过了一会儿,阎城枫看到他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
“没错,这就是我最后选择的方法。”甄宁说,“又或者你可以来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去做呢?”
阎城枫知道甄宁是个很少会动气的人,他的情绪起伏好像总是可以控制在一个非常平稳的范围内。
但此时此刻的甄宁似乎也被阎城枫的质问戳到了痛点,阎城枫看到他胸膛微微起伏了一下,转头看向了自己。
“既然你觉得我使用抑制剂的决定是鲁莽的,”甄宁一边向阎城枫走过来,一边神色冷淡地质问道,“那么就请你给我一个并不鲁莽的解决方案吧,毕竟我一共就只有两个选择,抑制剂和被标记,不是吗?”
阎城枫的身子一僵。
“又或者说,你所谓的‘不鲁莽的方法’,其实就是让一个alpha来标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