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闭嘴。”女人走向棕马，“我家小马身怀两个天赋，你有吗？”</p>
饕餮一愣，眼珠子落在马身上，“就这玩意儿还能有两个天赋？！”</p>
它伸出脚，往棕马面前试探一二，“也没见多厉害啊。”</p>
棕马忽而转头，看向饕餮，毛发中的五官若隐若现，不禁令它心生熟悉。</p>
“这匹马......”</p>
“从刚才起，你就抱着我的鸟蛋，到底想做什么？”倪商出言打断，“怎么，想试着孵一孵啊？”</p>
“你...！”饕餮嚷过一声，不敢造次，抱着鸟蛋，低声道：“你可知这是什么？”</p>
“鸟蛋啊。”</p>
“浅薄。”饕餮冷哼道：“这可是号称火木之神的毕方鸟！”</p>
倪商眼一挑，“原来这是毕方鸟蛋啊。”</p>
饕餮有些得意，“你若肯求我，我就告诉你怎么让毕方破壳。”</p>
它开始自动脑补女人双膝下跪，痛哭流涕的乞求模样，嘴栓不住笑，齿缝更是接不上。</p>
对方却直接无视它，先是走到兕面前，用手捧起一抔土，黑气顺着黄光注入土中，掌心相贴，顺时针搓了起来，原本散开的泥土汇在一起，凝成球状。</p>
之后又从背包里取出一根形如芦苇的叶子，牵起一头，仔细将土球包裹。</p>
眼瞧时机正好，倪商掐着点放火，泥土经烘烤后挥发出自然原始香。</p>
做好一切后，她两手放平，紧跟呼吸握紧，黄色光芒轻附，如身披阳光，整个人金闪闪的。</p>
兕盯着此物，全然忘记嚼草，口水哗啦哗啦流，恨不得立刻将其吃下。</p>
“吃吧，本来就是做给你的。”</p>
女人发话，它不再克制，一飞冲天，嗷呜一口将“土球”吞下。</p>
与此同时，兕外观也有了变化，表皮不仅硬得反光，头上犄角还更加锋利。</p>
“这是什么宝贝？”饕餮好奇至极，“这家伙好像变厉害了一点！”</p>
“粽子。”</p>
倪商又将注意放至棕马身上。</p>
她稍稍想了想，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支花，避开花根上的刺。</p>
女人将花瓣摘下，先是白色化成的气刃将花瓣斩碎，接着又搭配黑水与赤火，周身的黄光像富有灵性，伴随她动作，托举着捣弄好的成品，飞到棕马身上，再徐徐倒之。</p>
液体温温热热，棕马受惊，浑身不自在，倪商拍了拍它的头，轻声说了一句不怕，随后捡起一片叶子，学澡堂子的人给它搓澡。</p>
饕餮彻底看傻，直到女人搓得满头大汗，它才开口，“你...这又是在做什么？”</p>
“给我家小马做精油spa啊。”</p>
“什么spa？”</p>
“就是按摩。”</p>
新名词一出，饕餮彻底愣住。</p>
棕马瞧着精神不少，饕餮作为旁观者，心痒难耐，于是晃着脑袋窜到倪商跟前，“那个...你也给我按按呗。”</p>
“不行。”女人一口回绝。</p>
“为什么？！”饕餮跳到高处，气势凌人。</p>
“因为你火气旺，需要泻火。”</p>
“不可能！”饕餮晃着头，表示不赞同，“火焰只是我其中一项技能。”</p>
炫耀起自身，它颇为得意，“威力虽比不上全盛时期的凤凰，但我的咆哮却无人能挡。”</p>
“难怪烛九阴会叫你咆哮怪。”倪商若有所思。</p>
“不准叫我这么难听的名字！”饕餮咧嘴，火气从齿间钻出。</p>
“可惜了，刚刚还想帮帮你的。”倪商故作惋惜，“看你这么精神，想必是不需要了。”</p>
饕餮一听，凌厉的气势骤然减弱，它不得不向女人低头，说起好话。</p>
“其实...你是对的。”</p>
“这段时间我总觉得火焰不受控，身上也跟没劲一样。”它边说边观察倪商的神情，企图装得可怜些，好博取她的同情。</p>
“是吗？”倪商扫过一眼，“我看你挺能蹦啊。”</p>
饕餮呵呵一笑，脑子里闪过烛九阴那张俏脸，内心生出羡慕嫉妒。</p>
“那个......”</p>
“我有名字。”女人提醒。</p>
“倪商，我也想变得和烛九阴一样。”</p>
“你刚刚不还标榜自己不靠火为生吗？怎么这会儿又变了？”</p>
“我说的不是能力。”饕餮哼声道：“若我恢复到巅峰状态，和那家伙斗一场，指不定谁赢呢！”</p>
女人不禁纳闷，“你现在状态不好？”</p>
“你懂不懂什么叫上古？！”饕餮炸了，“四大凶兽里边，我还算最小的！”</p>
“那这位年纪最小的凶兽，你到底想怎样？”</p>
饕餮用前肢薅着毛发道：“我年轻那会儿也挺好看的......”</p>
倪商拍着两手，眼前一亮，“原来你想整容啊。”</p>
女人啧过一声，“饕餮，你知道烛九阴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吗？”</p>
回想起上回两者在洞窟中的对话，饕餮试探发问，“因为你的血？”</p>
“还挺聪明。”</p>
话转回来，倪商仰头看它，语气忽而一沉，“你现在是我的坐骑，我自然可以帮你，但问题是，你敢吗？”</p>
面对女人的质问，饕餮哆嗦了一下，“敢、敢吧......”</p>
它见倪商抬手，似乎是要施法，又闭眼高呼，“等等等等！！！”</p>
女人莞尔，“堂堂上古凶兽，面对我一人类女子的血，怕了？”</p>
“当然不是！”饕餮脸涨得通红，“我只是没准备好！”</p>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倪商反手用刚才的花刺扎破手指，血丝混着水珠漂浮空中。</p>
饕餮下意识回头，女人手掌向外一推，血珠径直飞入饕餮口中。</p>
冰冰甜甜的，口齿生津。</p>
血珠入体的瞬间。饕餮感觉体内像有一团暖流在为其拨经调理，心火渐弱，嗓音清亮，就连毛发都光滑不少。</p>
五官从兽渐变为人样，涌出的火染红了皮毛，如毽子一般，插在眉心正中，两耳又尖又长，将志怪小说里描写的精灵成功具象。</p>
饕餮满含期待，等着倪商评价。</p>
“不错，像头羊。”女人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