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同行的人将他拽住。</p>
“你没看见门开了吗！有犯人跑了啊！”狱警有些上火。</p>
“你刚来，不清楚。”说话者含糊其辞，“人没跑，有人探监。”</p>
“谁大晚上探监？再说这也不符合规章制度。”</p>
哐当一声，警棍砸中头，狱警捂着头，大骂同行，“你打我做什么？！”</p>
“不该问的别问。”同行者握着警棍，将漏缝的监狱门关好，“尤其这个房间的人，别管，懂吗？”</p>
狱警闷哼道：“这里面关的谁啊？”</p>
又是一记棍子迎面打来，狱警侧身一避，棍子扑了空。</p>
“我不问就是了！”</p>
走廊回荡着清脆的打击声，警长撩开窗帘一角，怒斥底下人严肃安静，这才平息插曲。</p>
窗帘重新拉上，遮得严严实实，一个身穿囚服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捣弄指甲。</p>
“说说你在游戏里遭遇了什么。”对面有人开口。</p>
“这不是你的人搞出来的吗？男人动作骤停，眼神阴狠，“你会不知道？”</p>
沉默铺天盖地，男人突然站起，不可置信，“难道...你真不知道？！”</p>
警长怕他发狂，从后摁住，男人要笑不笑，直直盯着对面的人，后脊莫名发凉。</p>
“卢兴，你最好将你经历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否则我会撤掉所有资源，让你成为真正的死刑犯。”</p>
“别以为生命重塑能护你一命。”喻怀安冷言，“我可不想杀你两次。”</p>
卢兴情绪平复，继续捣鼓指甲，“怎么不问你儿子？怕引起至亲怀疑？还是......”</p>
喻怀安看了一眼警长，警长领悟其意，膝盖用力往卢兴小腹顶去。</p>
男人话到一半，忍痛跪地。</p>
“想要你命的人可多了去。”喻怀安居高临下，看他如蝼蚁，“要我没记错，你的案子快二审了，对吧？”</p>
“那么多条人命，你说，要是没人保你，你能活多久？”</p>
起初只是断断续续的笑，后来笑声尖锐，穿透警长房间，直逼走廊。</p>
门外狱警神情严肃，如同程序设置好的机器，对此司空见惯，不闻不问。</p>
“喻怀安，你就不怕我供出你？”</p>
喻怀安耸肩，“谁信呢？”</p>
他薅起卢兴头发，微微一笑，“在外人眼里，你可是杀掉我大哥养女的凶手呢。”</p>
卢兴闻言皱眉，错开视线，不想与男人对视，喻怀安却感受到对方不自然，手腕使力，迫使他转头，面向自己。</p>
“那丫头，真死了吗？”</p>
卢兴咧嘴一笑，“你猜。”</p>
砰！</p>
又是一拳揍向男人脸中。</p>
警长在心中默数三下，随后出手制止。</p>
“喻总，再打下去，出庭的时候不好向法官解释。”</p>
喻怀安收手，嫌弃地扫过卢兴，重新坐好，向他提问。</p>
“这下可以好好说话了么？”他忽而一笑，“你要敢糊弄我，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了喂狗。”</p>
卢兴浑身一颤，在游戏里被割舌的恐惧随之而来，身体不禁哆嗦，显然对这种行为产生了强烈阴影。</p>
他跪在喻怀安面前，将游戏里发生的一切，全盘托出。</p>
“你是说，赛季并未结束，而是有玩家卡bug，所以迫使全体人员退出游戏？”</p>
卢兴点头，喻怀安眸光又不禁深了几分，两人相对无言，只能听见警长办公桌后的立钟报时，一声一声，绵延不绝，像极了游戏里的东皇钟。</p>
天边泛白，深夜已过，棚户区内养的家鸡到点开嗓，吵得左邻右舍埋怨不断。</p>
倪商闻声起床，与平常不同，听到鸡鸣，她竟误以为是游戏里的小心肝在叫。</p>
“玩个游戏还玩出后遗症了。”</p>
她拍拍头，下床梳洗，面对镜子时，望见镜中容貌，庆幸脸变了回来，鼻梁增生的那颗痣已消失，再看手腕，游戏里烙下的梅花印也不见。</p>
一切就绪，路过垃圾桶，倪商也并未停留，而是推着小车直接出门。</p>
出摊地点特意选在乘凉树下，倪商支起摊，半晌没人来，她便清嗓，开始吆喝。</p>
“算命，算很准的命。”</p>
路人不时发笑，也有人驻足，不过是些无聊大叔，瞧她长相可爱，借机搭讪，倪商直接开扇挡脸，叫对方碰灰。</p>
这时，过往行人中发出一声尖叫，一青年握着手机跪地，泪流满面。</p>
“我的股票跌了啊啊啊啊啊！！！”</p>
有人深表同情，低头翻看自己手机，好死不死，发出和先前那人同样的嘶鸣。</p>
“我也亏了！喻科怎么搞的？！！”</p>
周遭不少人，原本抱着看戏姿态，一听“喻科”二字，纷纷掏出手机，见到满屏绿色，各个脸色苍白，恨不得立刻归西。</p>
“大家伙别慌！喻科刚刚发了公告！”一男生提高音量，盖过身边哀嚎。</p>
“喻怀安声称会在24h之内，让股票市场稳定，恳请各位股民不要抛售手中股票，届时还会在零点发布一条爆炸性新闻。”</p>
此言一出，股民们的激动情绪消了大半，还有不少人对喻科即将发布的新闻产生好奇。</p>
“切，故弄玄虚。”旁边卖水果的果农语气不屑。</p>
正挑水果的顾客闻声，手一顿，笑着说，“叔，您可别小瞧这公司，人家厉害着呢，先是一举成为科技龙头，后来科学被群众质疑，又主张人们信奉神学，搞出一个热度超高的游戏，看似推崇玄幻，其实内里还没放弃研究科学呢。”</p>
“说实话我还挺佩服这喻总的，总能在逆境中找到公司发展新风口，真是做生意的奇才啊！”</p>
这人絮絮叨叨，声音莫名耳熟，倪商不由多看了一眼，干柴火旺，下巴留一疤，不是许印是谁。</p>
许印似察觉到目光，转头瞧见女人，不由一愣。</p>
“这位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p>
倪商再度抬扇挡脸，“从未。”</p>
一阵风掀来，倪商放扇，男人已经整装坐好，笑容满面。</p>
“既然没见过，那姑娘不妨替我算上一卦。”</p>
倪商表情稍好，从随身携带的盒子里摸出龟壳，冲其道：“算什么？”</p>
许印并手一指，眼神荡漾，“就算算我何时才能与心上人比翼齐飞！”</p>
手指快挤兑到脸上，倪商拍开男人手，缓缓道：“两个人，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