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如此开心?”他跟着笑了起来。
我这才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明显,压了压嘴角,奉上虚伪的恭维:“见到你,突然就觉得愉快。”
他神色一怔,张口还未发出声音,脚下被树枝绊住,踉跄着前冲了两步,头发勾在沿路探出的树枝上。
“发生什么事了?”阿鹿和蜀急匆匆赶来,以为遇到了陷阱。
我压抑不住,笑得前仰后合,按下阿鹿握刀的手:“没事、没事,我把他吓到了。”
羿清白皙的脸上浮起红晕,现出罕见的窘迫。想把头发扯下来,却是越勾越多,比他的心绪还混乱。
“别用力拽,我来帮你罢。”我捡回一点儿良知,朝他伸出手。
他连耳根都红了,呆呆的看我,支支吾吾半晌,竟缓缓把手搭在了我的掌心。闹什么?我要的是‘却邪’,把手伸过来有什么用?
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把他的手拍开,从怀中摸出匕首,唰唰几下斩断了树枝缠住的发丝:“好了,头发重新梳一梳。”
他发丝凌乱、面颊绯红的模样着实勾人,难怪幕后之人要他使美人计。可惜了,我是块石头,瞧这红颜与枯骨无甚差别。
一旁的蜀偏来凑趣儿,围着我们两人绕了一圈,直打量得我背后发毛,才开了尊口:“哟,我见到了什么?月姑娘真不愧是天仙之貌,木头见了都脸红。”
我倒不在乎调侃,羿清那边已窘迫得抬不起头,见他如此,不由得升起了维护的心思:“就你话多,显摆你长了嘴吗?什么热闹都想凑,别哪天把命搭上。”
蜀听了并不害怕,笑嘻嘻地扯我袖子:“哪句不是实话,凶我做什么?不过瞧个热闹,姑娘就护上了。快些收了神通吧,再说上两句,羿要不敢见人了。”
“少胡说。”阿鹿终于看不下去,将这厮拖走。
我失去了攻击目标,向羿清抱怨:“你这朋友能活到现在还没被打死,真是要感谢老天仁慈。”
他讷讷不言,许久才回了个:“嗯。”
一番折腾过后,换成阿鹿和蜀在前方开路,我没想再取笑羿清,专心观察周围环境。
桂树不像之前那样密集,花香逐渐清浅,我猜是接近迷榖的缘故,所有阻碍都会在它的作用下消减抽离。
已经入夜,我总算可以开启‘透视’,迷榖的方位果然有少许变化,距离不好估测。
“阿鹿,走那边。”我指了一个方向。
阿鹿稍有停顿,随即向我说的方向行进,没有问为什么。
被信任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我与她认识才两个时辰,却像见到老朋友一般松快,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倾盖如故”吧。
蜀回身想找我说话,被阿鹿拖拽着过不来,我眨眨眼,对阿鹿做了个飞吻的动作,心情是难得的欣快。
这般不分昼夜的赶路方式显然不可取,但物资见了底,没法不着急,我多坚持一阵,就能早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