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她最近挺安分的呀。”崔铎说。
无论是宿雨那边的密报,还是齐娘子那边旁敲侧击打听到的,都说明崔筠近来都没做什么。
崔铎认为她大抵是在忙着处理那几顷收回去的农田,更何况他不认为崔筠还能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崔元峰拿出一沓楮皮纸、一份佛经和他从历书中撕下的一页纸,说:“你能看出这三样东西里的共同点吗?”
崔铎先是翻了历书,再看佛经,说:“这字不一样,应当不是说字……那是纸了?历书和佛经都是用的这种纸。”
“那你再看这纸有什么不同。”
崔铎看不出来。
崔元峰便将这沓纸叠起来,给他看侧面印的章。
崔铎大吃一惊:“虽然只有三分之一,但这是我们崔家的族徽吧?”
崔元峰没说是与不是,只说:“这些东西都是汝州那边传过来的。”
崔铎一个哆嗦,立马明白了崔元峰的意思:“阿耶是觉得,这些东西都是七娘捣鼓出来的?她何曾会这些东西!”
“她不会,她那个赘婿也不会吗?”
想到那个他费尽心思才让人学会构造的曲辕犁,崔铎:“……”
“应该不会吧?”他仍不敢相信张棹歌会有这能耐。
“再说这历书能赶在官府刊印之前印刷出来,想必刊印之人很早就将历书拿到手了。能有这般效率,此人在长安必定有人脉,而且还不是普通的人脉。”
崔铎哪里还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节?
崔筠在长安可不就是有人脉么?那个封为县君的窦婴,听韦兆说她跟宋氏五女走得很近,而宋氏五女又常在宫中行走,历书一经颁布,她们只怕就已经拿到手了。
崔铎说:“那也只能说明七娘或许开了个书坊,雇了人刊刻佛经和历书。至于这纸,大概是从造纸坊买的。”
仅是开铺子和经商,还不至于令崔元峰在意。
但如果崔筠掌握了造纸的技艺,那就不得不令他重视了。
他说:“所以我让你去打听。”
末了,他又提点,“哪怕七娘只是开了书坊,可一直与你有联系的细作却丝毫没有告诉你这一点,就已经说明那人不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