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张棹歌哑口无言, 不知该如何作答。
回答不好奇亲嘴的滋味, 纯粹是想亲崔筠?
那崔筠势必会问她“想亲”是出于什么情感,喜欢、爱意, 还是出自生理本能的欲望?
一个问题的背后是无数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
看张棹歌满脸纠结,崔筠的心如坠冰窖。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这一瞬间,她委屈、懊恼、不甘又难受,却始终没想过去怨恨张棹歌。
本就是她主动的,苦果总得自己尝,不怨张棹歌。
崔筠眼里的光悄然湮灭,张棹歌的心就像被突然攥紧, 狠狠地捏了一把, 不禁想:“我到底在踌躇害怕些什么?担心崔筠只是少年人没有定性,担心她分辨不清爱情与憧憬,担心我错付真心?”
她仿佛看到了那些熟悉她性情的朋友笑她,说:“张棹歌,这可真不像你的作风。”
张棹歌从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别看父母给她起了这么一个文艺的名字, 她为人可跟文艺沾不上半点关系。从小聊猫逗狗,干的事那叫一个恣意妄为, 如,拿爆竹炸粪坑、跟两个月大的奶狗打架、联合小伙伴将邻居家追着她啄的大鹅制服,把鹅毛拔了并卖了八块八……是村子里有名的熊孩子。
父母三天两头就收到村里的邻居投诉,把她给揍皮实后,她自觉更抗揍,于是行事更加张扬。
村里人总以为她会误入歧途,结果她一毕业上了岸入了编,连她父母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做的决定,又是什么时候参加的考试。
对此,张棹歌说:“有天在路上被人塞了张卖课的传单。”
她爸:“???”
她妈:“所以你就去买课、上课、报名考试?”
“昂。”
父母:“……”
昂你个头啊,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家里商量一下?!
虽然他们也备有面儿,但总得给他们一点心理准备好吧!
不过他们和张棹歌的朋友、同学也都习惯了她这种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的行事作风。
恐怕他们都想不到,她也会有踌躇的一天。
在无声的纠缠中,崔筠忽觉难堪,正要逃离,张棹歌猛地拽住她的手腕,说:“不是你先亲我的么,怎的,不想负责任还要赖我?”
崔筠眉心突地一跳,抬头看她,似在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随便的人,亲了我就得对我负责。”
崔筠脸蛋轰地发涨发红。
听这话,像是对她做了什么羞羞的事,明明她们只是……亲了亲嘴。
崔筠问:“若是别人亲了你,你也这样吗?”
“怎么可能,且不说我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哪怕不设防被亲了,他们的下场也只有一个。”张棹歌笑眯眯地,崔筠仿佛看到了那个面带微笑轻松杀死贼寇的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