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翊撇撇嘴,说:“喊她来做甚?还嫌咱们崔家在邓州不够丢脸么?那一场婚礼办得别人都笑话我们崔家不是在成亲,是蛮人在抢亲。”
崔家准备的那些整张棹歌的法子一个都没派上用场, 全跟着张棹歌的节奏走了, 叫那些来观礼的宾客看了场笑话。
让王翊更生气的是,崔筠虽然没有羞辱王贺骋,但同样也没看上他。
崔筠凭什么看不上襄阳王氏?
王翊又说:“还有,回门那日她同那赘婿回了邓州却没来见阿姑,而是去见了三叔父。她眼里没有阿姑, 阿姑的诞庆又何必喊她来。”
韦伏迦若有所思,半晌, 问:“难道就继续放任七娘如此忤逆的行径?”
韦燕娘叹气:“那赘婿有隋州刺史和曹王撑腰,我们能拿他们怎么办呢?”
韦伏迦说:“曹王最重视孝道,他当初被贬温州长史时,治下有一个老媪,她的两个儿子都在朝为官,他们却不侍奉母亲。曹王知道后,上书请求严惩那两兄弟,后来他们都被罢了官。阿姑虽然非七娘亲娘,却也有养育之恩,若曹王知晓她的为人,必然会呵斥她的。”
崔镇就在襄州谷城为官,而她的母族也在襄州,有人脉和影响力,她有的是办法让曹王知晓崔筠是一个目无尊长的不睦之人。
韦燕娘眼前一亮:“那太好了,就该拿她立威,让世人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别长幼有序!”
王翊本来也要附和的,但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事,忙不迭地说:“先不忙着让曹王惩处她,二郎昨日似乎说过七娘正在捣鼓什么耕犁,还真让她捣鼓出名堂来了……”
韦燕娘和韦伏迦追问什么耕犁,王翊本就十指不沾阳春水,也不关心田宅之事,哪里懂农事?因此崔铎说的时候,她也只听了个囫囵,没弄懂。
韦燕娘干脆让人把崔铎喊回来。
崔铎一听她们是为了这事,便激动地说:“七娘早前公开招贤,说凡是精通农事和木工的人都能毛遂自荐,可她也没说要做什么。直到最近,有个僮仆把那耕犁给改进了,用过的人都说好使,这一个人一头牛就能把一块地给翻好了土。我问了家里的农人,他们都说真有这样的耕田利器,往后一个人就能把两个人的活干了!”
被他这么一解释,饶是不懂经营的韦燕娘、韦伏迦和王翊立马就明白了崔铎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那多出来的那一个人就可以去干别的事了。
有此利器,何愁家业不能富盛?!
“那耕犁是怎么样的,可以仿造出来吗?”韦燕娘问。
崔铎眉头紧锁:“我也不知道,七娘将这些农具看得很紧,用完就得锁到杂院里,谁取用还得登记,谁弄丢了都得重重责罚。除非能见到实物,否则光是靠口述,家里的匠人也打造不出来。”
“看看有没有法子把那个造出耕犁的僮仆给收买了,让他来给我们造耕犁。”
崔铎摇头:“恐怕有些难,那僮仆如今被调去赘婿身边,只受其支使差遣,我那眼线根本就没能近得了他们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