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光明且正大地靠近,丝毫不避讳地驻足于它们身侧。而它们就好像被封闭五感一般,果真毫无反应,好似在遵循着某种特定的指令。
戚绾走近一看,越看越觉得这些魂魄很是熟悉。要不是这些魂魄看不见他们,戚绾真想问一句:老兄,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见过啊?
这些灵魄有老有少,大大小小的还挺齐全。队伍后面飘来一个稚童,戚绾大惊,拉过疏竹颜:“你看,那个小孩!”
“是他。”,疏竹颜的腰带猛地被戚绾扯住,他被迫往前走了几步。
戚绾总算知道是哪里熟悉了,这群魂魄正是夏阳城里的百姓!
她虽不能说出他们的名字,但或多或少都打过照面,有过几分眼缘罢了。
戚绾看向自己凑上来的疏竹颜,问:“他是死了吗?你今早可还见到他?”
疏竹颜看向又一个从江面飘来的灵魂,道:“方才你不是还看见他吗?”
戚绾应声转首,是那个断崖边上的护卫,以及守城门将还有……她将整件事情串联在一起,灵光一现。
他们果真不是人,那座夏阳也并非是夏阳,而江外也没有什么南蛮,那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江上飘来数道光影。戚绾猛然上前,却被一旁的疏竹雅一把拦住了:“别惊扰了它们,跟着它们去看看。”
是戚氏,其中竟然包含了戚绾!
戚绾心中雪亮,原来在他们跳下断崖时就已经死了。不过,死的是另一个戚绾,而戚绾她自己被那股飓风卷晕后掉进了红花檵木林里。
紧跟而来的疏竹颜也同她一起,被吸入后真身就一直晕睡在这里,而他们的魂魄又或者是意识跑到了另外的戚绾与疏竹颜身上,夺了他们的舍。
她缓了缓心神,敛起情绪,紧跟在那队魂魄身后。
晃晃荡荡间,他们来到了一条深渊裂谷,谷面宽百丈,渊下幽黑探不到底,悬得人心惶惶。裂谷上架着一道桥,类似于弓身的人脊骨,白花花的好像亡者之物。
魂魄们沿着桥面前进,没入对岸则立即消融,融入对面的黑暗中。
俩人对视一眼,来至桥头。桥头立着一块骨碑,上面的字形是由惨白白的骨头拼起,透着诡谲凄美之意——情劫。
“你说这个地方是不是叫情劫?怎么唤个这么悲感的名字?”,戚绾这才发现,她的手被疏竹颜牵引了一路。
戚绾挣开手,想摸一摸那块长得出奇的骨碑。疏竹颜突然出声道:“先别动,桥上来人了。”
她赶紧缩回手,朝骨桥上一看,还真来人了,来的是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妪。
老妪的两个肿眼袋耷拉在脸边,但眼神犀利有神。虽然手执骨拐,年岁已然埋土,但脚力有力绝然不输年轻人。
此时,她单脚站立桥骨上,眯着眼睛向四周巡视。
眼看她就要往这边扫来,戚绾肩上一沉。疏竹颜将手搭在戚绾肩上,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她应该是闻到了生人的味道,我设了法蔽了气息,你只要别发出声音即可。”
俩人悄然登上了骨桥。走近一看,这座桥不是由人骨搭建而成,桥台上横跨着的骨柱虽然貌似腿骨,可不会有人生如此长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