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绾将落花捻碎,笑道:“真稀奇,这等喜光耐湿之物在这种鬼地方竟长得这么好?等等……你说是这红月有问题,还是这水源有问题呢?”
她见疏竹颜好像心情又转朗了,起了玩心,偷摸地将沾在指尖上的花汁抹到他的袖摆处。
疏竹颜任由她胡作非为,道:“你莫要闹了,也许是这红花有问题。”
他话刚落,郁离出鞘半截,银白的剑光瞬间将树冠映个清明。戚绾看了个明白,树冠生得盎然,挤满了一绺一绺的红花。
可也艳得腻人啊。
怎么会过艳呢?戚绾手下一顿……这棵红花檵木竟然不长叶子!
月朗则星稀,红花自有绿叶衬啊?哪有树不长绿叶光长红花的道理?!
戚绾将手指擦得很欢,恨不得磨出火星子:“这这花该不会有毒吧?!”
疏竹颜也没收回袖摆,道:“留你蹦哒这么久,应该没毒。”
“此地不详,不能久留,我们快些去找找出口吧!”戚绾抹了个干净,转身就走,丝毫不见外。也不知是真不见外,还是假不见外。
疏竹颜盯着那块被蹂|躏得不堪的衣摆,它与素净一词显得格格不入。“走啊,你还愣着做什么?”,戚绾传来话。
疏竹颜抚了抚它,并未施清洁术,好像是打算留下它。
……
一柱香后,两人循着水声觅到了一条横江。
“找了一遍,就数这条江最可疑了。”,戚绾看向黑茫茫而又空荡的江面,“让郁离御剑飞行,我们过去瞧瞧看。”
她话一出,郁离出鞘,径直停在她的脚边。戚绾一愣,双眸亮起。她蹲下,伸手小心地摸了摸银白的剑柄,惊喜道:“郁离竟然听我的话耶,真乖啊!”
试探一番见郁离并没有突生发难,戚绾大起胆子来,双手覆上竟然摩擦了起来,泄愤道:“都怪你主人总是拔剑相向,害得我以为你也随主一样的毛病。”
疏竹颜耳根泛红,他别过头,有些不自在地清咳一声:“你要渡江?”
“对啊,自然要渡江的。”,戚绾手下不停,戏弄着郁离。先前她倒是没发现,这把郁离剑可比寒玉剑听话多了,任由她摆弄得剑柄发热也不起忤逆之心。
这时,江面传来波水声。
灰蒙蒙的迷雾拨开,一条小船摇摇晃晃的从天际摇来。戚绾起身望去,方才还一览无余地江面何时凭空出现了一艘孤舟。
几乎是戚绾松手地同时,郁离果断回鞘,疏竹颜盯了一眼隐隐发烫的剑柄,微不可察觉地松了一口气。
孤舟缓缓摇近,舟上没有船帆,也没有船桨,更没有摇舟人!
这船来得蹊跷,却也来得极是时候。戚绾往后退了一步,退至疏竹颜的身旁,见怪不怪道:“这船长脚了,是自己来的。”
“你不是要渡江吗,它听到你的声音就来了。”
戚绾环胸,学着疏竹颜语气平平:“真是怪极了,你先上。”,推队友这件小事,戚绾要称第一,估计没人敢称第二了。
那艘孤舟已摇摇晃晃摆到俩人跟前。疏竹颜率先迈入,端坐一头。戚绾紧跟其后,捡了另一头坐下。
伺俩人一坐好,小船便摇摇晃晃地摆了起来。戚绾趴在船沿边,回头看了一眼盛满眼的红花,嘟哝道:“长这么旺的红花真罕见,红鸾观也有一株。”
“坐好,不要乱动。”
这命令的口吻让人听着很不痛快,起码对戚绾的效果是立竿见影。戚绾摇了摇身子,小得可怜的孤舟也随之晃了晃。她笑道:“哎,没事,哈哈哈……好了好了,我水性极好。放心吧,你要是不慎落水,我会救你的。”
疏竹颜抱剑而坐,方才戚绾摇那两下,她的膝头顺势冲撞到了他的膝骨。他提醒道:“你看水下。”
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