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首祭跪她的老祖宗不丢人,弄个样子也就过去了,可这次她不从火堆上走一趟恐怕是过不去了。
宗堂内分列尊坐六名老者,他们脸上刷着白|粉,活像一个个白无常,坐等来索戚绾狗命。戚绾手脚死绑红绳,被扣跪在宗堂外。
戚绾恼怒,要是跪戚家列祖列宗她必定安分,可跪一群吊死鬼是怎么回事!
“戚绾,你可知错!”最外沿的老人站起叱道。
“戚绾不知何错之有!还望长老们指出!”,戚绾挣扎道。
另一边的老人紧跟站起,骂道:“逆辈!自古夫为妻纲!夫为天,妻为地,你倒好,触犯纲常,联通外人害你夫婿!你还不知错?!”
戚绾怒极反笑,道:“呸,我与朱衍贤那个丑八怪约谈两散算不得夫妻,相反,戚绾与疏竹颜于红鸾庙下互诉衷情,两情相悦……!”
“荒唐!”又一位老人驳斥道,“戚家与朱家早已纳了吉,卜了门户,经此礼成,你早已是朱家的儿媳,这由不得你!”
“我不嫁!”戚绾脊背挺直,肃声道。
“你说什么?你不嫁?你是读了那本圣贤书教你忤逆父母的!”,一位长老逼近,责难道,“不待父母之命,媒约之言,钻穴隙相窥,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
死白干巴的脸不断压迫而来,戚绾惶恐地看向身后。木雕花窗外映着三张人脸,烛光昏暗,他们的面容忽明忽暗,时远而近。
戚绾心头一震,有些挫败,她问:“为什么偏要我嫁给朱家?!”
又一位老人围了过来,他猛然呼来的脸显得狰狞,道:“你太傻太天真了!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你去外面看看,朱门酒肉臭,路却有冻死骨。”
他扯过戚绾,咧嘴笑道:“你不愿意,你总问为什么?可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呢?你回头看看,看看路上那些不愿意的人,其实路上根本就没有人啊哈哈哈哈!”
他刚一松手,一张张怖脸轮转而来,“朱家你不嫁也得嫁!”,“哈哈哈她还在反抗啊!”,“……她看起来还是太年轻了,折磨一顿就好了……”。
这时,木门砰地被闯开,长老的桀桀喋喋的笑声戛然而止。穆雅抱着跌跪地上之人,轻声安抚。
戚汝宽拦在她们母女身前,立于诸位长老面前,欠身道:“晚辈失礼,诸位长老还请莫怪。尊位看戚绾也知道错了,而天色将破晓,就不干扰长老们的清眠了。”
“嘿,你这小家子人可真稀罕,个个都是不安分的。”“可不是嘛,总喜欢鼓弄些没有结果的事哈哈哈。”……少顷,一只只吊死鬼飘走了。
戚汝宽看了一眼戚绾,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唤来婢女扶着戚绾回屋歇息。
戚绾奔波了一晚上,又挨迂腐至极的戚家长老们洗了一顿脑,几乎是扑床就睡。
她昏昏沉沉睡了半宿,落在梦里分不清白日与黑夜。戚绾的脑壳愈加晕迷,她怎么感觉睡了极久,可窗外的日光并没有泄进来,屋内暗皂皂的,伸手不见五指。
此时,屋外传来焦急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句催促。
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