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说这种丧气话?这次开封发解试进士科只取解两百一十八人,你在第五十八,这是中上的水平了,还是有机会争一争的。”
“开封府取解两百一十八人,那别的州府也取解数十到上百人不等,这加起来就是数千人,我在开封取了第五十八的名次有什么用?况且往年只有那二三十人能进士及第,上一次多一点,也只有五十人。”
经她这么一说,薛吉也觉得秋闱得解似乎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毕竟真正的战场是在省试和殿试上。想到这里,他也有紧迫感了。
“哎,不说了,我得看书去了。”
薛吉道:“你不是说没机会了吗?那还浪费这个时间做什么,走,我陪你吃酒去!”
沈霁却不想出去喝酒,道:“正是因为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我才更要抓住它啊!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就不陪你去吃酒了,你去找别人玩吧!”
薛吉:“……”
他哼了哼:“我找窦説去!”
他匆匆地跑了,结果窦説也要闭门读书,还说自己愧对家人和老师的教导,排名竟然都落到百名开外了!
薛吉:“……”
一个两个都读书,他一个人反倒显得游手好闲。他不想去找那些狐朋狗友玩,受到这二人的影响,就只能回家读书。
——
沈霁上榜了,理应与她的老师分享这则好消息,于是第二天,李穆休沐,她便跟李云杳去了李穆家。
李穆在会客,他的儿子李惟简便先招待了二人。
“恭喜沈师弟秋闱得解。”
李惟简想到自己昔日还曾因沈霁性子跳脱,便认为她在文学上不会有很大的成就,如今沈霁从数千读书人中,挤进解试前五十八,足以证明他当初那是偏见。
他心中羞愧,自己年长沈霁许多,又有当翰林学士的父亲,却还是不如沈霁。
沈霁并不知道李惟简曾经对自己产生偏见,她高兴地回道:“多谢师哥!”
李惟简想了想,问道:“不知沈师弟可带了解试的卷子?”
“带了。”
沈霁每考完一场都会回家把自己的卷子再默写一遍进行复盘,所以早在贾琰等考试官批改卷子之前,她的卷子就已经被很多人看过了。这次她来找李穆请教问题,自然也要带上自己的卷子,以备不时之需。
李惟简先看的诗,然后是赋,最后才是杂文与时务策。他发现沈霁的赋风格明显,并不拘泥于科举上流行的“律赋”文体,也采用和偏向了自然随性、文学鉴赏性更强的“文赋”。
通篇都找不到什么毛病,唯一让李惟简眉头直跳的是沈霁这篇赋并不含蓄,她写了劝谏君王要有德行,但她并不是一味地劝谏,也不认同“君王只要有德行就行”的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