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他的准许,沈霁就开心地溜了。
李昉见她开心的神情不似作伪,更不像是在为自己找台阶下,有些好奇就让身边的书吏去看看她在做什么。
很快,书吏就回来了,说:“沈衙内在旁听《五经》。”
李昉微微诧异,没想到她是真的求学来了,寻思是不是自己错怪她了,下次她若再来求学,还是稍微指点一下她吧!
——
沈霁在国子监蹭了一门《五经》的课,听完后她却觉得讲的不如她的老师好。但基于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她的老师一样有才华的,不能太过苛求,所以她又继续听了下去。
蹭完课,她本打算溜去跟李昉道别,但是被一个少年喊住了:“沈大哥,等等我!”
沈霁长这么大就没被人喊过“大哥”,因而她听见了,但是没反应。直到那少年奔到她面前拦下她,她才确定对方刚才是在喊她。
“你喊我?”
少年看起来年纪比她小,却与她一般高,他平视沈霁:“沈大哥,你忘了我吗?我是赵安仁啊!”
沈霁盯着少年的脸,觉得他有些眼熟,想了好会儿才记起来这是她爹的学生赵安仁!
说是学生也不太准确,因为他向她爹请教过《三礼》的问题,所以他与她爹的关系更像扈蒙与李云杳的那种并非师生,却也紧密的关系。
赵安仁之父是宗正丞赵孚,跟宰相赵平关系亲近,不过沈霁跟他没什么往来,只记得她爹夸过他十三岁就能精通经传的主旨。
赵安仁比沈霁还小一岁,算沈霁半个师弟,因此开口便喊她“沈大哥”。
沈霁可算是捋顺了,也没有让他改掉称呼,而是道:“原来你在国子监读书呢!”
“嗯,我在国子监听学已有两年了。对了,沈大哥怎么会忽然过来?”
“我也来听学啊!”
“沈大哥也要来当监生吗?”
“这倒没有。”
沈霁眼睛骨碌一转,向赵安仁打听起了国子监的情况。
她从赵安仁的口中得知,国子监的学生其实并不少,有七十余人,不过多数是过来挂个名,然后解试的时候方便走关系取解,实际并不来上课的关系户。
因为科举考试除了州县级的秋闱解试之外,还有为了防止高官子弟跟寒门抢名额,及防止高官子弟认识监考官产生徇私舞弊事件,而特设的国子监学生单独考场。
虽然很多人都没有真才实学,最终被黜落,但仍旧有不少高官子弟都会过来挂靠。
对此,沈霁不予置评,她比较关心的是国子监的“印书钱物所”,也就是集撰写文稿、校对、雕刻印刷经书、出版于一体的发行部门。
“平日刻印的都是什么书?我在江南搜集了不少诗词,将它们整理成册,也校对过了,不知道国子监有没有兴趣印刻出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