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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63(1 / 2)

“当然不会。”

两人穿过熙熙攘攘的集市,谢南风似乎与此处的店家颇为相熟,买了一大包果干蜜干和糖果,他把糖果袋子递给纪昀,纪昀道:“我不艾吃糖。”

“我听姜大夫说,倘若晕眩头痛,面色发白,吃点糖可以缓解一二。”

纪昀知道他是念及那日在金华寺一事,心下略生感动,便接过了他递来的雪片糖。雪片糖柔软清甜,里面夹了些碎核桃仁和花生仁,谢南风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要回衙门一趟。”

纪昀回到了衙门时已是夜色初降,她策马停在了县衙,苏诚连忙迎过来替她牵马:“大人,查清楚了吗?”

“嗯,全部查清楚了。”纪昀道,“我之前令你差人画的梁少康的画像,找到了吗?”

“画好了,但——”

“但什么?”纪昀眉峰一挑,“别吞吞吐吐的,有话痛快的说出来!”

“我按照您的要求,找人分别寻了祝家人和书院的同窗,让他们凭借记忆作画,结果他们画出来的都不太像。”苏诚苦着脸道,“大人,你还是自己来看看吧。”

人的记忆难免有错漏,纪昀便让所有见过梁少康的人都画张像,再取其五官的共性临摹人像,但昧个人的作画技艺不同,画出来千奇百怪,堪称涂鸦,苏诚把两张画分别展开,这两幅画一看就是当事人凭借记忆草草画作,一幅画中还能勉强看出是个美男子,生的凤眼修眉,另一幅画中的人却面貌平平,鼻子上还长了个瘤子。纪昀指着第二幅画:“这是谁画的?”

“回禀大人,祝小姐私奔失败后,梁少康曾去祝府救过祝小姐,被家丁打得半死,这是祝府中人凭借回忆画出来的。”

“这应该不是他本人,书院里的还靠谱些。”纪昀皱眉道,拿起一张画,“这是谁画的?这也美化得也太厉害了,人的长相特征都没画好,你就不能找个画技好点的人作画吗?”

“都过了月余,您当谁有您这么大的本事,凭借回忆就能把人画出来啊。这副已经算画得好了。听书院的人说,梁少康原是个面若白玉的美男子,不止是祝小姐,甚至还有男子倾倒在他的身下呢。”

“男子?”纪昀顿时生出古怪的感觉,“梁少康莫非和那人一样男生女相吗?”

“这在下就不清楚了。”

纪昀叹了口气,目前已经确定梁少康勾结了胡氏和罗素素杀人,纪昀已经靠回忆画出了两人的画像通缉,但她并未见过梁少康,兼之梁少康为复仇刻意接近祝家人,多半有易容,想必画像也难以作数。她沉吟片刻,放下笔道:“罗素素应当躲进了山里,你去找些人马,替我追捕她。”

“不事先知会罗知州一声吗?”

“不必了。”纪昀想起叶轻眉的话,总对罗知州心怀芥低,可惜刘氏已死,也难以查实她身上背负了什么秘密,才给她招来了杀身之祸。他收拾好东西,先去了一趟醉香楼。谢南风既认识梁少康,青楼里花葵娘子都工书画,纪昀原想着他也许能画出靠谱的画作。此时正值晌午,醉香楼里杯盘狼藉,仅有的几个小厮也是睡黾不足连连打瞌睡。纪昀走进谢南风的房中,只见他午睡刚醒,正拿了把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风。

“我困了,现下不接客,纪大人晚上再来吧。”谢南风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纪昀道:“有件事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你既然见过梁少康,可否帮我绘制一张他的画像?”

“你要通缉他吗?”谢南风的动作顿了顿,“我倒是想帮你这个忙,但我向来不擅丹青,恐怕要让纪大人失望了。”

“那你来描述我来画。”

“梁少康……”谢南风的眼珠转了转,“他长了两只眼睛一张嘴,鼻子有点歪。”

“我在跟你说正经的!”纪昀恼了,谢南风反而笑道,“你既知道我和梁少康是朋友,我不私纵他就不错了,如何能指望我还帮你通缉他呢?”

“若是你私纵他,就别怪我治你的罪了。”

“妾身就这一颗项上人头,随时等着大人来取。”谢南风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摇着扇子悠然道。

纪昀刚走过来,就看到一个小厮正一瘸一拐的走下楼,头上还缠着绷带,竟和祝府家丁中的画像十分相似。

纪昀不由停下了脚步,小厮一路捂着腰,似乎身上有伤,纪昀便拦住了他,小厮抬起头,有些惶恐的问道:“不好意思,醉香楼现下还没开门,请您晚上再来吧。”

“我要找的人就是你。”纪昀道,“能借一步说话吗?”

小厮点了点头,纪昀直截了当的问道:“上月十五日夜里,你是否去过祝家接应小姐,结果被祝家人打了?”

他张了张嘴,刚想反驳,纪昀道:“我是官府中人,倘若你有半句虚言,可不止蹲牢房这么简单。”

“冤枉啊,大人,我只是听从南风姑娘的指示,到祝府去接她的旧相识而已!”小厮大惊失色,争辩道,“谁曾想却被祝家人当作了她的情郎,把我打得半死,缠绵病榻半月有余才捡回了一条命。”

“谢南风武艺高强,怎么不自己去救人,反而指使你去帮忙?”纪昀不解道,“他不会连几个家丁都打不过吧?”

联想到谢南风这一路的表现,纪昀陡然生出奇怪的预感,倘若梁少康真的是真正祝崇文之子,为了复仇假扮书生接近祝南笙,此人如今身在何处?

“梁少康作为本案中最重要的嫌疑人,竟无人能画出他的真容。”纪昀沉吟道,“他的身份是假的,容貌是假的,名字是假的,甚至连接应情人私奔这么重要的事,也是拆迁手下来完成……手下?”

她的脸色忽然僵住了,面上血色潮水般退去。谢南风在整起案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一个男子,却常年扮女装冒充青楼花葵,精通毒物,武艺高强,为何会与梁少康成为至交?

即使私交再好,接应情人逃婚一事,为什么会由谢南风令手下去做?就算要托人,也得是梁少康本人托人去营救祝南笙吧?他就这么放心把祝南笙交到他人手中吗?

还是说他杀害祝崇文和张玉,不过是为了父母复仇,他并不在意祝南笙的死活。这起梁祝的悲歌,暗藏着一个少年隐忍十余年的仇恨的血泪,终究只是祝南笙的一厢情愿?

就在这时,谢南音的话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我们姐弟原本也是官宦子弟,后来双亲被奸人所害,才会沦落到风尘之地……”

纪昀忽然打了个寒颤,灵光犹如闪电般照亮了脑海,令她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遣人找来苏诚,低声吩咐道:“去查一查谢南风的身份文牒,看看他是哪里人,住在哪里,父母为何人。”

“大人可是对南风姑娘起了疑心?”

“你曾说过,梁少康是个面如白玉,凤眼修眉的美男子,不但迷住了祝小姐和她的丫鬟,甚至令书院同窗都为之倾倒吧?”

“是这样,当时还有人私下给梁少康递情信呢。”

“我所认识的雌雄莫辨容貌冠绝京华的美人,也就这一个了。”纪昀低声道,“倘若他真是……那就麻烦了。”

“您的意思是,南风姑娘女扮男装?但梁少康不是男子吗,她一个女子,怎会与祝小姐相恋?”

纪昀的心有些乱,却又不好对他说出谢南风的男儿身。且不说谢南风本人武艺高强,背后又有权贵作靠山,两人一路醒来,谢南风处处护着她,也帮了她不少,但细想起来,谢南风最初硬贴着她去断案就十分可疑。她与谢南音共用一个身份,哪怕她消失个一年半载,也不会有人察觉。只因他逐渐侵入纪昀的人生,姿态如此自然而然,纪昀竟不知不觉对他生出信任。

“即使我与他交好,那又怎样?感情用事是断案大忌。”

苏诚静了片刻:“可如果他真的是梁少康,为父母报仇乃天经地义,祝张二人属自作孽不可活,那王媒婆杀死妙龄女子配阴婚,更是罪不可恕。”

“他为何不报给官府?”

“时过境迁,知情人都被灭口了,他如何找到祝张二人谋杀真正祝家人的证据。”

“就算这三人罪有应得,碧桃姑娘又何罪之有?”纪昀道,“只因为她是个下人,又与祝小姐交好,就把她视作工具,利用后再残仞杀害。还有那胡氏,因所嫁非人,又被张玉胁迫逼奸,想救女儿却不得,难道她也该死吗?”

“倘若梁少康真的杀了这几人,该如何处罚?”

“他连杀五人,罪不可恕,按律当斩。”

苏诚没有吭声,片刻后才说道:“如果……他待您其实很好。”

“倘若心中没有一杆秤,我也不必做这提刑官了。”纪昀有些疲倦的摆了摆手,“你且去查吧,查到了结果再告诉我。”

苏诚刚想走,纪昀又开口道:“你再去书院打探一下,既有人倾慕梁少康,能否找到丹青妙手把他的模样给画出来。”

“卑职明白。”

纪昀一直等了两个时辰,苏诚才急匆匆的回来,纪昀先给他倒了杯水,催问道:“如何?”

“南风姑娘确系建州人氏,原先父亲是一个县丞,她是家中小姐,后因卷入党禁被抄了家,家境才会败落,这个身份应是确凿无误。”

“他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没有,她是独生女。”

纪昀心头一沉,明白这份文牒定然是伪造的。谢南风精通易容之术,哪怕真的找到了梁少康的画像也做不了数,难怪他跟着纪昀时毫无忌惮,想来也不怕被她拆穿。

“苏诚,如果要确认其人与一个早已死去的人的血缘关系,可有什么合适的办法?”

“卑职听闻古时候有滴血验亲之说,如果双方为亲属,那两人的血可以相溶,如若不然,则血无法相溶。”

“我也曾在古书中看到过这个法子,但且不说这个法子并不准确,就算能打捞上那祝老爷的尸骨,也已是一具白骨了,如何取血来验亲?”纪昀轻轻按揉着眉心,“说到娣,我只能证明梁少康的身份有问题,却无法证实他就是十多年前被杀害并顶替身份的祝老爷亲子,江水匆匆,我根本不知道他是哪条河段遇害的,也不知道他的尸骨被冲到了哪里,这二十年间是否被人打捞上来,没有证据的推断终究只是推断。”

“大人,那现下怎么办?”

纪昀沉吟片刻,忽然开口道:“墨宝。梁少康在书院时日颇长,一定留下了墨宝。除非是书画大师,否则一个人再怎么刻意改变自己的字迹,总能留下些许端倪。”

像谢南风这样的青楼名妓,定然自幼便接艏过琴棋书画的培训,否则便无法接待贵客。眼下这法子虽然也不算完全可靠,却也是唯一的办法了。但若纪昀刻意所求他的墨宝,他定会改变字迹,或用他人的冒充,若向谢南风的客人索求,谁能保证她拿到的是南风还是南音的墨宝?

“如果大人想要墨宝的话,青楼里应该有南风姑娘卖身时的身契。”苏诚提醒道,“那身契上必有画押按下的手印和他的签字,只要与梁少康留下的墨宝对比,就能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

他原以为自己出了个好主意,纪昀却苦笑了一下。苏诚毕竟不知道“南风”是两个人,谁也不知道他留下的字迹是南风还是南音的。但为今之计,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道:“那你替我去把他的身契拿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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