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代价是极为惨重的。
若非他在刚刚也帮忙承担了一部分伤害，裂地多头蛇或许会收到更加严重的创伤，但它身上现在的伤势已经重到很难复原了，恐怕过上不论多久的时间都没有办法治愈。
卡米耶看着自己身前已经被打成了这个样子的裂地多头蛇，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痛惜。
要知道，这可是他当初从另一条时间线上面得到的唯二孽祟之一，在亚兰德斯是绝对没有办法再找到另一只和它一样的孽祟。
“嘶——昂——”
裂地多头蛇的另外三只还完好的头颅看着自己身上的巨大创口，又发出一声高亢的悲鸣。
“别往那边看了，兰道夫，别引起卡米耶的注意，”苏尔特压低了声音，吐字飞快，“这种时候还是把自己的存在感放得越低越好。”
如果卡米耶真的想的话，他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可以把祭台上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杀得干干净净，而且最要命的是，他其实完全有充足的理由这样做。
想想看吧，苏尔特把解毒剂带了出来，还用一只自己制作的十二面体破坏了仪式的阵图，不论哪种都是对于异影教派极为严重的背叛；至于兰道夫呢，他不光抢下了自己的女儿，还把解毒剂喂给了其他所有已经服用过树脂的伪圣者们，甚至连万殊刚刚用来发动攻击的那只长刀也是他亲手递过去的。
而提到在场的其他伪圣者们的话，不让他们活下去的理由更简单：这些人原本就是被用来当作万殊跨越时间线的祭品的，既然现在连这位背叛的圣者都已经从世界上蒸发，再留着这几个人还有什么用？
因此，不管兰道夫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应够快的苏尔特都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这么一句。
现在的情况对他们来说极为危险。
让苏尔特没想到的是，兰道夫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竟是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和之前一样站定在原地，静静看着万殊消失的方向。
“如果照你所说的话，卡米耶想要杀我们，那就让他来好了。”
“你在说什么疯话？”苏尔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就算你不在乎你这条命，难道你就不担心你的女儿吗？”他瞥了兰道夫怀里的瓦尔格娜一眼，她眼中的昏昏沉沉正在渐渐退去。“她看起来才这么小——”
“不，你说错了，苏尔特。”兰道夫摇了摇头，他的表情看起来极为笃定。“正是因为她的性命对我来说如此重要，我才决定将活下去的机会押在大人的身上。”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之前错怪了他，错怪了这位我女儿的救命恩人，所以这一次我决定毫无保留地付出我的信任。”
苏尔特的声音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开始变得焦急：“可你也看到了，他现在已经不知道上哪儿去了！那个可以用来恢复身体的诅咒可能已经失效了，你明白吗？他甚至可能已经死了——”
兰道夫斩钉截铁地反驳：“不，他绝对不会就这样死掉，因为他已经向我们承诺过了。”
所以，那个男人一定会遵守他的诺言，从死亡中回归，再度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他是如此深信着。
在万殊消失的那片空地上，忽然有黑色的字符从地面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