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慧林虽然聪明,在学业上是个天才,但在保全生命这件事情还是上当了。一个人的天才基本是在单方面发挥的好,当然也有全方面的人,但那样的人却少的可怜。抓起来的那把剪刀迟迟未动,如磁铁吸住了那样,根本不听她的行动而执行下去。
而在一旁的乌鸦王趁势给她鼓励。
“快剪短它,勇敢一点,为了未来,要下手狠一点。”这样的话乌鸦王重复了两次,还过来帮忙。
可是她忘了那枚戒指的威力。
红宝石突然射出来一道光,不仅融化了剪刀片,连她也差点被烧伤。她恼羞成怒,伸出了手里的长指甲。那是有魔力的,如专削钢铁的某种利器。结果也相同,她的指甲被烧短了一半。随后便开始疯狂大骂,咒骂桑哥耶不得好死,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套住了一个姑娘的手指。她说那手指是美丽无比的,戒指是丑陋无比的。必须要拿掉,即使毁掉一只手,那种代价也是合理的。
她专进了另外一间屋里,变化出来一件武器。是一把五尺来长的黑色锯齿刀,黑亮亮的,刀齿像野猪的獠牙。拿在手里,微笑着从屋里拱了出来。
“你知道吗?”她说,“无论做什么都要付出代价的。我看你那只手几乎不值钱,但我却愿意让它成为一匹宝马的押金。我对你的仁慈就像母亲对孩子的爱。”
“你想干什么?”杨慧林问,一边往后退。
“锯下它,来当作你回家的资本。”
“不行!”杨慧林说,“我不想作为那样的人。”
“那么你就别回去了,在黑暗中永生吧!”
这儿的空气开始降温了,湿淋淋的衣服还是老样子,她的身体似乎抵抗不住了,冷的开始瑟瑟发抖了。乌鸦王在身后吹了一口气,杨慧林就昏过去了。倒地的那一瞬间乌鸦王接住了她,别看年老,却轻松的把人拖进了屋子里。刚要动手时外面有动静,从屋子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跑出来一瞅,是一个和尚正往这儿走。提个灯笼,连路也不看,闭着眼睛走路,径直朝这儿来了。
乌鸦王生气了,心里大火。这和尚既然敢到这儿来,这儿可是属于她的领地。她猜测,那六名地妖和十六名半怪妖定是偷懒了。她一面猜测时那和尚已经进了院落,不打招呼又进了篱笆门。如锅灰似的面孔,两只眼睛乱转动,鼻子更怪了,上面吊了一个拳头大的铁环。
乌鸦王认识,是“贫困”和尚。
贫困和尚有个职位,管理地下的单身鬼怪。荷包里有枚印章,那是件有魔力的宝贝。在需要时,从荷包里摸出来一亮,所有的单身古怪马上现身,成为他的帮手。他是路过这儿往地马爷那儿去的,去念经。地马爷酷爱这种唱调,却不信佛。地与天是对抗的,是根本对立的,他们只崇尚阎王,却不崇尚玉皇。
在乌鸦王把他请进门之前,杨慧林已经被藏起来了。可贫困和尚的嗅觉很灵,正要开灵光照射时乌鸦王从门内冒了出来,并且已经恢复了原态。他们的交情像是一直不错,和尚故意不问,还以为她搬了新家。
和尚的年龄和乌鸦王大致都差不多。
“和尚!”乌鸦王问,一面请他进屋坐,“你这是往哪儿去?又是给哪个死人念经?”
“地马爷家。”和尚回答。
“他家死人了?”
“像吗?”
彼此一笑。
和尚问:“你这儿有股灵气,像是从人间来的。”
“我刚从人间走了一趟,正沾了他们的光。”
“哦!”和尚说,“你私自外出就不怕有人告发你?”
乌鸦王醒悟自己说错了话,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虽然交情上还不错,但要巴结某位高官时也会随时出卖朋友,或则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