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说话，有事说事。叫家长算什么本事？”女高中生搭上祂的肩膀，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可以看出她有多用力。
祂瞥了眼男高中生，用冷淡的电流音叹道：“我的手废了就不能给你们发工资了。”
男高哭笑着点头称是，口口声声唤着“姐”，求着“姐”，才终于把女高拉出这个赌场大厅。
郑雁帆被眼前这群人搞得云里雾里，一直不停询问周边的侍者：“你们是什么人啊？我没赌博，抓我干什么？快放我走，要不然我要报警抓你们！”
没有人回应他，他就一直叫嚷，比发情的母猫还要烦人，烦得潘萌萌和祂都异口同声：“闭嘴！吵死了！”
郑雁帆环视四周，发现这些人都笑嘻嘻地看着他出丑，于是自讨没趣地闭上嘴，在心里苦叫。
救命啊，无论是谁，救命啊！
祂蹲下身，黑袍在地上展开像炸出一大朵黑木耳，本来空洞的眼睛仔细审视着潘萌萌，忽地闪出了光彩。
“要钱没有，贱命倒是有两条，你爱要不要吧。”潘萌萌把脸凑近，像狗一样对着祂假咬一口，祂往后仰头时潘萌萌止不住地哈哈大笑。
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真是欠揍，况且凭什么我的命也得搭上？不关我事啊！
郑雁帆像毛毛虫一样挣扎着坐起来，碰了碰旁边别着“无限水仙”的侍者，问能不能要杯水喝。
祂叫人把就近一台赌桌清出来，将潘萌萌请到对面坐好，自己也相对而坐，从宽大的黑袍里摸出一盒崭新的纸牌。侍者向周围客人们展示一圈，当着所有人面拆开。
“三牌赌一张，我来猜Queen，没猜中放你走。”祂抽出两张大小王，将大王甩给潘萌萌，自己收起小王，“留个纪念。”
桌面上摆着红桃Queen、方块5和黑桃5各一张，潘萌萌单手一划收起三张牌，随后在桌上并排放好，刻意大方地打乱顺序。
“你不怕我出老千？”
“你可以试试。”
郑雁帆不会赌博，只是看着祂思索片刻翻开一张牌。窸窸窣窣躁动的全场立刻安静下来，祂站起身走到潘萌萌面前，俩人绅士地握手：
“你运气真好。”
祂那莫名听着喜悦的电流声，好似把所有人都毒哑了，几瞬的安静过后又渐渐响起“真的假的”“不可能吧”“祂也会输”之类的话。
潘萌萌赢了？真的赢了？！
郑雁帆以为自己有救，待着不曾有过的感激神情望着潘萌萌。祂却只对着潘萌萌做了个绅士礼，才向郑雁帆这边挥挥手：“请到我办公室来。”
两个侍者扶着潘萌萌跟祂离开了，郑雁帆则大爷一般态度：“还不快给我松开，祂挥手让我走了，没看见吗？”
“祂是在向我挥手，不是你。”刚刚替郑雁帆拿水来喝的侍者揪住郑雁帆的衣领，把他往与潘萌萌一行人相反的方向拖去。拐进一扇厚重大门后长长的昏暗走廊，与先前赌场大厅光闪闪的金碧辉煌不同，就像一瞬间被黑暗吞噬，眼前什么都看不真切。
郑雁帆只能感觉到自己是在被拖下一个斜坡。不知被拖行多久，他都挣扎累了，才依稀窥见远处有殷红的灯光。随着离红灯愈来愈近，一些铁链声响、呜咽和大型动物的嚎叫也愈加清晰，复杂的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也愈加刺鼻。
他被拖进一个气温颇高的铁笼内，地下有一摊黏腻液体，在红灯映照下呈现黑色。
侍者将他按趴在一条长凳上，手脚用粗重的铁链全部锁住，百无聊赖地问：“怕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