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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往吴胜水那边靠,结果副驾的车门也被拉开了!是老张!

刚赔完六万,老张显然记恨非常,仗着这里是他的地盘就是往泄火去的。他拽起蒋枫的衣领,常干农活的男人和大学生不一样,手掌硬的好像钢筋,就这样扇下来,重重抽了蒋枫一巴掌!

重重的,抽了蒋枫一巴掌!

我耳边嗡的一声!周围的声音好像瞬间放大了十倍!猛地往前去,被座椅挡着够不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邪门的勇气和怒火,猛地把车门搡开了!

真是没经验,逞什么英雄?连趁手的工具都不知道在来的路上买一件!

赤手空拳等于找死,我顺手拎过了车内唯一能用来伤人的东西——我用来装生长激素针剂的医药箱,塑料的,但方方正正,有棱有角——下车抡起胳膊就往老张脑袋上一砸!

是真砸,没分轻重。我也不会,这是我第一次打架,我甚至不明白理由,或许是为兄弟出头。

可我和蒋枫算得上兄弟吗?

他和吴胜水才是兄弟,能默契地避开我去买白酒,连这趟公路旅行我也是陪聊凑数的。

但这不妨碍我怒火汹涌,滚烫到脑浆都快融化了,眼眶发红。分不清是气的,还是太激动,我一连砸了两下,老张松手了,血从他额角流下来。

这种时候我居然不怕,我想,蒋枫额头上也有一道伤。

老张握着拳头挥向了我,透过他的肩膀,我看见蒋枫微睁着眼睛,惊讶而略带茫然地注视着我。路边房屋的灯光打过来,被车窗切割,落在他脸上,雪亮的一条,正好照着那双眼。

我躲过了老张的拳头,拿着医药箱又砸了他一下,很用力,药箱破了,针管往外漏。

蒋枫看起来要推门下来帮忙了,我偏头看了一眼抓着晓月的男人,他看起来也要来帮老张。

千钧一发,我忽然单手抽出针管,手指推开盖子,用力往老张手背上扎了一下!

那毕竟是针,老张没忍住喊了一声,边上的男人都聚过来帮忙了,晓月旁边的那个也是。她不需要说,爬起来立刻回到了车上,把车门把手攥得紧紧的。

人都朝我涌过来了,蒋枫他们三个人,都在车上。

……我要当英雄啊?

我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什么也没想,冲着蒋枫大声吼了句:“你们走!”

我感觉我这辈子都没吼这么响过,肺都好像吼炸了,以至于喊完只剩喘气的声音。我挥舞着针管,针头寒光闪闪,没有让他们立刻逼近。

吴胜水开车了,越野也咆哮,不顾会不会把人压死的气势。这么大一辆车,没有人敢拦,而且他们记得晓月的话,于是越野冲出去了,老张又调头,但是来不及。

蒋枫不长记性,晓月被抓了头发,他居然还敢探出脑袋来看我。

夜风滚滚,他卷发在空中凌乱,好像飘散的黑色蒲公英。他头一次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说不清这是什么眼神,他睫毛笼罩下来的阴影连成一片,像一片堡垒,扎进了我心里。

我不是英雄,我手脚乱舞的姿势一定不好看。但我现在居然还很有力气,可见跑步和健身都不是白干的,我改变了,改变我的是蒋枫。

“去你妈的!”我把医药箱重重抡了出去,也分不清砸中的是谁:“谁给你的胆子打他的脸啊!”

越野很快只剩个尾巴,蒋枫离我远了,他脸始终往外面探着。乌云散开,他皮肤那么白,月光一样远去了。

风声袭来,我来不及躲,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砸上后脑,我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我醒来时候是在医院里。

入目是一片白,后脑隐隐作痛,下意识想起身却因为头部生出的眩晕感重新倒回了床上。

我听到不远处传来蒋枫的声音,他说:“别动。”

于是我就老老实实不动了。

等这阵眩晕感过去,我发现我左手打着点滴,蒋枫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这里只有一张病床,却有小茶几和沙发,应该是单人病房。

我张口,说话的时候觉得有点恶心,但还是问出来了。

“我怎么在这儿?你们……怎么回事?晓月呢?”

问题一大堆,我还是人生头一次晕倒,晕之前什么都没来得及想。不过按照常理发展,我醒来应该是被绑着手脚关在老张家,睁眼就要挨一顿揍让他们出气的吧?可我却在医院。

蒋枫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他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敞开,手肘抵着膝盖。十指交叉握着,望向我。

他的视线很奇怪,和昨夜——应该是昨夜吧——坐着越野远去时如出一辙。我大概明白我在他心里的形象,一个差不多的、可有可无的舍友,人生路上的背景板拼图,随时可以替换。

这块拼图却陡然爆发了剧烈的能量,我们昨天经历的那些甚至可以媲美电影情节,我猜我的地位应该不只是拼图了。

也许下一次公路旅行,他和吴胜水去买酒的时候不会略开我。

我和他对视,想了这么多有的没的,却没想到沦落到昏迷躺在病床上的我,居然还有闲心和胆子去盼望“下一次公路旅行”。真是神经了。

蒋枫终于开口:“你已经昏迷了十六个小时,医生检查说是脑震荡,要注意修养。”

吴胜水和他都没受什么大伤,蒋枫小腿被踹青了一块。打在脸上的巴掌虽然重,更多是屈辱性质,那掌印仍留在他脸上,红通通一片。因为皮肤白,显得触目惊心,不丑陋,透出狼狈的可怜。

我看见他的脸就来火,很想下床和老张再来一场的,蒋枫好像看出我的想法,笑了笑。

“老张没比我们好多少,你那两下砸下去,他脑袋破了,额头缝了六针。”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痛快不少,又后知后觉开始担心,这不会算聚众斗殴,判我个故意伤人吧?

还好蒋枫继续讲了下去。

“昨天我们把车开出去后,直接去了最近的银行取了十万块钱,路上打电话报了警,说村里有人打架。取完钱,我们让晓月带路,开车到和她订婚人家的店里。那时候店里人不少,晓月拿着钱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那个男的,让他点了,说退婚。”

“他不想答应,但也没办法,店里都是客人,闹起来不好看。我们放了钱就走了,回去村子,到的时候警察和救护车都在……”

说到这里,蒋枫顿了顿,看了我一眼:“那时候你被医护送着躺在担架上,眼睛闭着,一动不动。地上一滩红色的血,旁边扔着沾了血的木棍。”

我居然笑起来,问:“你害怕了?”

蒋枫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表情有点无奈:“该害怕的不是你吗?我真是……胜哥腿都软了。”

我看着他,追问:“胜哥害怕了,你还没说你怕不怕呢。”

蒋枫抹了把脸,手指碰到脸上的伤痕又放下去,眉眼间飞快拂过疼痛感。

他说:“怕啊,我担心你不会就这么死掉吧。”

我心满意足,因此不假思索:“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怕,如果留下来的是你才完蛋了,我不想看见你躺在那儿。”

光是被打一巴掌,就能让你痛这么久,如果那棍子是砸在你脑袋上可怎么办呢?

这话可能有点直接了,话落到地上砸出半天的安静,我才反应过来,也许蒋枫对我的感情还没到那份上,难以接下我这沉甸甸的友情。

正想着找补一下,开个玩笑,蒋枫忽然危襟正坐,很郑重地和我说了句。

“孟中轩,谢谢你。”

他的眼神专注,虹膜的颜色沉淀下来,仿佛两块过浓的红枫糖。

这下不自在的变成了我,我点点头,觉得不对换成了摆手。说:“没关系的,这有什么,我们是朋友嘛。”

然后转开话题:“后来呢,事情怎么样了?”

因为我看起来很严重,普通打架好处理,真出什么事的话性质就不同了。因此在场参与动手的人全部打包带走,除了也要去医院缝针的老张,蒋枫他们和老张那帮亲戚一起,又回到了白天的派出所。

在做笔录过程中,蒋枫和吴胜水一口咬定他们和晓月是朋友,只是担心晓月,来探望她。发现她身体不适,决定送她去医院看看,老张阻拦才爆发冲突。不提想把晓月送走的事。

他们在路上就对过口供,晓月很配合,和警方补充说明了自己跳河自杀未遂的情况。并表示彩礼钱已经归还男方,她有决定自己嫁给谁和去哪里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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